第43章 並非佛修所為

    趙長空向蕭文生拱手：「我想請問先生一個問題，大火時，可否會產生煙霧？」

    不等蕭文生說話。

    門外的少年又接起了話茬：「那是自然，你這麼低級的問題，還用的著請教先生？」

    「連如此簡單的問題都不知，還想破案，簡直是可笑。」

    然而，蕭文生卻渾身一震，似乎明白了什麼。

    快步上前，看向耶律匡飛的胸口。

    頓時，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先生，您還沒回答我們，您到底聽到耶律匡飛說話了嗎？」

    眾人的目光，紛紛落在了蕭文生的身上。

    他們早已迫不及待想要讓趙長空給他們四人下跪磕頭。

    「聽到了。」

    然而，蕭文生的回答，卻讓所有人臉色驟變。

    「先生，您說什麼？您聽到耶律匡飛說話了？」

    「這怎麼可能？」

    「先生，您這般袒護趙長空，還給他做偽證，就不怕我們將留影石交給國子監嗎？」

    「死人若是能說話，我這條命今後就是趙長空的！」

    蕭文生卻凜然道：「讀書人當以誠信，耶律匡飛雖不能開口，但是他的確告訴了我，兇手不是佛修。」

    少年臉色陰沉，出言質問：「先生，那您告訴我等，耶律匡飛不能開口，如何告訴的您，兇手不是佛修的？」

    「讀書人當以誠信，先生不覺得可笑嗎？」

    他們雖為學生。

    但皆是王公貴族之後，身份地位顯赫。

    自然不會害怕一位國子監教書的儒修，而且還並非是教導他們的先生。

    不然，也不敢如此針對趙長空一個定武侯世子。

    面對眾人的質問。

    蕭文生並未親自解釋，而是看向趙長空道：「還是你來解釋吧。」

    趙長空也沒推辭。

    那張稚嫩的臉上，露出了一抹笑意：「剛才你們也說了，大火會產生濃郁的黑煙，那一個人如果被活活燒死，這些煙霧，也必然會被吸入肺部，可是耶律匡飛的肺管內並無煙霧，脖頸處還有一道淤青，這就說明，他耶律匡飛在被燒之前，就已然被人殺死，而這，也是耶律匡飛告訴我的內容。」

    轟！

    此話一出，宛如驚雷在停屍房炸響。

    眾人目瞪口呆。

    心中細想，趙長空所說的邏輯還真沒有任何問題。

    一旁的老仵作神色激動，狠狠拍向自己的大腿：「對對對，就是這樣，真的是這樣，我之前家裡失火，燒死了兩隻羊，當時那肺里就全是黑色的煙霧！我還以為羊生了病，將它們全給埋了，早知如此，還不如留下給我孫兒吃肉補補身體。」

    趙長空看向門外失魂落魄的四人：「你們四個，今後就跟在本世子身邊當個跑腿的吧。」

    少年回過神來。

    眼神憤怒，出言反駁道：「趙長空，我們說的是讓他開口說話，而不是讓你在這裡推斷。」

    「我何時說過，要讓一個死人從嘴裡說話？」

    「你這是強詞奪理！」

    「那又如何，你們敢說我剛才得出的結論，不是耶律匡飛告訴我的嗎？」

    「你！」

    他們被問的啞口無言，但表情卻依舊怒不可遏，很明顯，他們全部都中了趙長空的圈套。

    不過他們也很詫異。

    趙長空雖然個子高點，但畢竟也才五歲。

    竟然能夠從一個屍體身上，找到這麼多的疑點。

    可是，讓他們從此給趙長空當跟班的。

    他們心中依舊不服。

    蕭文生叮囑道：「你等願賭服輸，跟在趙長空身邊，不可再給他找麻煩，若是違背約定，我會親自告知夫子。」

    「諾！」

    四人幾乎是咬牙切齒的回應。

    隨後，蕭文生神色嚴肅再次說道：「今日之事非同小可，我這就回去向夫子說明，你們不可向任何人透露此事，不然，國子監絕不姑息！」

    眾人連忙點頭。

    看到蕭文生離開，趙長空也離開了停屍房。

    將披風還給了阿虎，深深的呼吸了幾下新鮮空氣，頓時神清氣爽，剛才裡面的味道，差點讓他乾嘔。

    四名少年跟在趙長空的身後，臉色很難看。

    阿虎現在對趙長空可以說是佩服的五體投地。

    絲毫不敢將其當做一個五歲的孩童對待，躬身問道：「小侯爺，咱們接下來去哪？」

    「春香樓。」

    「呵呵！」

    突然，身後傳來一陣輕笑：「趙長空，案子都還沒破呢，你就有這等閒情雅致去逛青樓，別以為兇手不是佛修，你就可以高枕無憂了，人家北齊使團可是說了，要我們限期之內找到兇手。」

    「逛青樓，趙長空，你恐怕毛都沒長齊吧。」

    「他怕是什麼叫男歡女愛都不清楚。」

    「哈哈哈哈！」

    四名少年的放聲大笑，一臉得意。

    終於找到機會，可以恥笑一番對方。

    然而，趙長空看向四人的目光，卻十分怪異，就像是在看傻瓜一般。

    被趙長空用奇怪的眼神盯著。

    少年們的笑聲逐漸消失，微微皺眉：「趙長空，你這是什麼眼神？」

    趙長空無奈嘆氣：「我很懷疑，你們爹娘怎麼就生了你們這一群廢物。」

    少年怒目圓瞪：「你敢羞辱我們！」

    趙長空質問：「我問問你們，耶律匡飛是在哪被殺的？」

    「春香樓。」

    「所以，你們覺得我去春香樓是為了逛青樓？」

    四人一怔，為首少年反駁：「春香樓所有人都已錄了口供，你何必又跑一趟，我看你就是想要藉機去找快活。」

    「我呸！」

    趙長空吐了一口痰。

    令四名少年一陣噁心，連忙後退。

    趙長空指了指停屍房的方向：「耶律匡飛不也說他是佛修殺的嗎？可是結果呢？不懂，就老老實實的當本世子身邊的一條狗，本世子說什麼，你們做什麼。」

    「趙長空，你欺人太甚！」

    四名少年皆是王公貴族之後，何時受過這等屈辱。

    簡直是怒髮衝冠。

    恨不得將趙長空碎屍萬段！

    「本世子的狗奴才，趕緊跟上！」

    然而，趙長空卻不以為然，轉身走向京兆府外，一道聲音，悠然傳來。

    差點氣的四名少年吐血。

    坐上馬車。

    趙長空陷入了沉思。

    回想卷宗的內容，結合他尋找到的線索。

    兇手偽造佛修出手的痕跡，是為了讓辦案之人尋找錯誤的方向，從而浪費時間。

    但是，如果給予大延三司充足的時間，必然也會查到一些蛛絲馬跡。

    所以，兇手想要的只是時間。

    而這樣一來，最大的受益者。

    忽然，趙長空渾身一震，突然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