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 活著
「陛下！」
趙長空再次喊了一聲。
然而，皇帝依舊是沒有任何回應。
趙長空的臉色顯得很難看。
司南宇辰瞥了一眼趙長空，眼神戲謔，隨後朝著大殿外走去。
樓敬明跟在對方的身後。
此時，趙長空的目光看向了司南宇辰的背影：「這件事我一定會查個水落石出，還阿虎一個公道！」
司南宇辰只是淡淡一笑，沒有說話，走出了正德殿。
樓敬明緊跟其後，面色卻顯得有些凝重，當他們離開了皇城之後，樓敬明沉聲道：「王爺，此事趙長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的，所以，我們要提前想好對策。」
司南宇辰眼神不屑：「就憑他？」
樓敬明提醒道：「王爺，您別忘了當初的刑部尚書竇盧坤，當初就是因為趙長空一個丫鬟的性命，這次死的是阿虎，趙長空必然不會善罷甘休。」
司南宇辰沉聲道：「一名脫凡境的劍客，竟然也能在這大延城中失手，當真是廢物！」
樓敬明嘆了口氣：「王爺，此事說這些已然是晚了，還是想想如何應對接下來的事情吧？」
司南宇辰說道：「那些糧食可還在你府上？」
「都在府內的地下室。」
「那些糧食留著已然是無用了，去將那些糧食拿出來，高價賣給朝廷。」
「趙長空那邊？」
司南宇辰卻淡然一笑：「你知道為何陛下不讓趙長空去徹查此事嗎？」
樓敬明微微皺眉，陷入了沉思。
他也是十分擅長計謀之人，很快就明白了司南宇辰話里的意思，頓時恍然大悟：「看來咱們得努力不是沒有作用，至少讓那個陛下對他起了疑心。」
司南宇辰點頭：「不錯，這這是開始，今後這城中沒了司南振宏，更不會有人護著他。」
樓敬明說道：「那我這就回去將糧食賣給朝廷，到時候我會派人將銀子給王爺送去。」
「好。」
隨後，樓敬明走向了自己的馬車，命令車夫返回了樓府。
而此時。
趙長空也離開了皇城。
他如同行屍走肉一般，走向了馬車。
張晉看到趙長空，連忙上前詢問：「小公爺，陛下怎麼說？可相信公爺沒有謀反？」
趙長空沒有回應，徑直上了馬車。
在他身後，司南振宏走了過來。
張晉拱手：「見過二皇子。」
司南振宏看了一眼緊閉的車簾：「我隨你一起回府。」
張晉小聲詢問：「二皇子，事情？」
司南振宏並未隱瞞：「放心吧，已經證明了定國公的清白，那封書信是偽造的。」
張晉頓時鬆了口氣，今日一早，他心緒不寧的在門外等待，終於迎來了一個好消息。
不過，張晉又有些疑惑：「二皇子，這不是好事嗎？為何小公爺還是那般悶悶不樂的。」
提到這件事，司南振宏心中一陣傷感，他沉聲道：「阿虎，他，他走了。」
張晉微微一怔：「阿虎去哪了？難道去了北境？」
司南振宏努力讓自己的眼淚不要流下來。
他坐上馬車的一腳，吩咐道：「走吧，回府。」
張晉駕車離開。
但是，司南振宏和趙長空的反應，卻讓張晉想到了什麼。
渾身微微一顫，難以置信的看向了司南振宏。
司南振宏沒有再說話，氣氛變得十分沉默。
張晉的眼眶紅了。
「駕！」
一聲馬鞭響起，馬車朝著定國公府而去。
定國公府門外，數名將士守在這裡。
門外卻沒有定國公府的侍衛。
大門虛掩。
張晉將馬車停下。
趙長空從馬車上下來，神色頹然，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司南振宏不放心趙長空，他吩咐了一名將士，讓他傳令全軍整備，明日一早前往北境，隨後跟著趙長空走進了定國公府。
似乎整個定國公府，都沉寂在一陣悲傷之中。
在前廳之內。
一陣陣哭泣的聲音傳來。
趙長空站在前廳外。
似乎是聽到門外的動靜，前廳內的小桃等人，看向了門口的方向。
當他們看到趙長空之後，小桃哭的泣不成聲：「小公爺，阿，阿虎死了！」
趙長空沒有說話，沒有回應，沒有任何表情。
他抬腿走了進去。
眾人讓開道路，趙長空來到了阿虎的身邊。
阿虎仿佛就像是睡著一般，躺在地上一動不動，他面色蒼白，渾身千瘡百孔，血早已經流幹了。
趙長空深吸了一口氣，他看向周圍眾人：「你們為何，不給他換一身衣服？讓他走的體面一些，難道不好嗎？」
張晉快步離開。
其他人則是淚流不止，掩面哭泣。
趙長空又問：「棺材定了嗎？葬身的地方定了嗎？你們都在這裡哭什麼？難道這些事情不用去辦嗎？」
小桃跪了下來，抽泣著：「小公爺，我們錯了，我們不相信阿虎哥會死，這一定不是真的，阿虎哥那麼厲害，他怎麼會死。」
趙長空低頭看著阿虎，沒有說話。
司南振宏看向眾人：「你們還愣著做什麼，還不趕快去做事！」
聽到司南振宏的訓斥，前廳的眾人紛紛擦著眼淚離開。
小桃本想留下，卻被司南振宏拒絕。
前廳的房門關上。
整個點聽，就只剩下了趙長空和司南振宏。
司南振宏伸手拍了拍趙長空的肩膀：「想哭就哭出來吧，我在南境打仗的時候，也有很多兄弟死在我的面前，那個時候，我就告訴自己，我一定要讓自己變得強大，一定要讓大延變得強大，因為只有自己和國家強大了，才不會讓身邊的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終於，忍了一路的趙長空，眼淚流了下來。
他雙腿一彎，跪在了阿虎的面前，眼淚模糊了他的眼眶。
「我寧願陛下收回這個國公之位，我也不要你死，你不是說，要保護我的安全嗎？你不是說沒辦法給我父親交代嗎？你為何就這麼躺下了？為何要將我丟在這裡？為何？阿虎，你回答我！」
然而，阿虎卻沒有任何的回應。
司南振宏說道：「長空，在他眼裡，國公的聲譽比他的命重要。」
「我不要什麼聲譽！我只要他能夠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