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同一個噩夢
我知道方顯義有一條尾巴但卻是橘黃色的,眼前這個方顯義的尾巴卻是灰色又短上很多的。
思來想去,我認爲眼前這個行爲舉止有些怪異的人絕對不會是真正的方顯義。
爲了不讓這個假的方顯義起疑心,我儘量剋制住自己的情緒,免得讓這個假貨看出什麼端倪。
我假裝幫收拾碗筷,尾隨我父親走出屋子走到院子裡的井口處後,一邊遞盤子給我父親一邊低聲細語地說道:“父親,你有沒有發現屋子裡的方師傅有點怪異啊。”
我父親蹲在井邊刷着盤子,頭也不回地低聲說道:“何止怪異啊,我請方師傅喝酒請了好幾次了都沒見他答應,現在一下子就喝得酩酊大醉感覺好像變了個人似得。”
原來我父親早就發現了屋子裡那個方顯義有問題了,我也就放心多了。
我把剩下的盤子遞給我父親,瞥了瞥身後說道:“我覺得屋子裡那個方師傅,可能是……”
這話沒說完,我就連忙閉上了嘴巴,因爲我感覺到一旁傳來了一聲嘆息聲。
我循聲回過頭一看,頓時嚇得差點坐到在地,那個假的方顯義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我身後五六米遠的距離,正在望着燈火通明的村子發愣着。
只見這個假的方顯義醉眼朦朧地望着遠處,似乎自言自語地說道:“哎,每到鬼節,附近的村子都是那麼冷清啊。”
我被嚇到的,剛剛明明確認了四周身後沒人的,怎麼轉眼間這個假的方顯義就出現在身後了,變戲法也沒這麼快吧?
我父親顯然也被嚇到了,本能縮了縮脖子就捧着洗好的碗筷走進了屋子裡。
我回過頭尷尬地看了一眼身後那個假的方顯義,點了點頭笑道:“方師傅,時間還早您還想多喝幾杯嗎?”
很奇怪,這假的方顯義並沒有理會我,就那麼醉眼惺忪地望着燈火通明的村子,不知道在想什麼。
我連忙走回門口,前腳剛踏進門框褲袋中的諾基亞手機響了起來,掏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居然是孟美仁,也就迅速接通了電話。
孟美仁很着急地說:“我剛剛聽聞到你們村子今天的怪事了,你跟你父親都還好吧?”
我心裡升騰起一股暖流,回道:“嗯,沒事。”
我又想起了什麼連忙說道:“哦對了,你給我的那兩瓶綠色液體用完了,很可惜也起不到什麼作用,但還是很謝謝你了。”
“你們還是先等那個方師傅回來再去試着驅走那山魈精怪吧。”孟美仁建議說道。
我不想讓孟美仁這麼一個好心的漂亮姑娘陷入到這事件中,也就沒把這個假的方顯義的事情說出來。
又感謝了一句孟美仁後,我就想掛電話了,因爲我看見院子那個假的方顯義往我的方向走了過來。
孟美仁見想掛電話忽然語氣嚴肅地說了句:“今天是鬼節,晚上你跟你父親最好不要出門瞎逛,別問爲什麼。”
聽完這話,我就把電話給掛了。
這時那個假的方顯義走到我跟前看了看我手中的諾基亞手機,感嘆地說了句:“手機這小東西挺不錯的啊,過些日子我也買個用用,到時候你們聯繫我也挺方便的。”
我尷尬地笑了笑,心裡卻擔憂得不行,因爲上一次我問過方顯義爲什麼不弄個手機的問題,方顯義說沒有這個必要。
可眼前這個假的方顯義,居然對手機流露出了很喜歡的神情,頓時讓我莫名感到滑稽,但我臉上卻擠出笑容回道:“嗯,方師傅說的沒錯,有了手機聯繫就方便多了。”
忙完瑣碎的事情後,我父親就想騰出他的房間讓給這個假的方顯義,可這個假的方顯義居然說在小客廳的長椅上將就一下就行了。
我一聽就急了,小客廳兩邊是我跟我父親的房間,如果讓這個假的方顯義睡在客廳那麼有個什麼危險我們兩邊都不好受。
當然我最擔心的還是我父親,可是這個假的方顯義不願意睡牀,我公然跑過去守着我父親肯定會讓他起疑心。
一讓這個假的方顯義起疑心,那可能會發現什麼可怕的危險也說不定。
不過我又聯想到真的方顯義也是有尾巴的人,和這個假的方顯義可能有着什麼關聯。
我小時候聽過村子老年人說的妖怪變人吃人的可怕故事,長大後再想到那些故事就覺得很可笑。
可是直到我見到方顯義長着尾巴的時候,就開始懷疑那些鬼怪的故事可能不是空穴來風的了。
在方顯義離去的那晚開始,我總是時不時地想方顯義長着尾巴那他怪不會是個妖怪吧?
因爲在村子裡聽到的那些鬼怪故事中,妖怪通常都是有一條尾巴的,據說妖怪的各種神通怪力都與它們的尾巴有着密切的關聯。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這個假的方顯義顯然是一個妖怪僞裝成真的方顯義而已,那麼他的目的到底是什麼呢?
我父親似乎也是爲了避免這個假的方顯義起疑心,只是跟我打了個眼神就回到他的房間裡了。
我靠在牀頭不敢入睡,害怕睡着後我的父親會又危險。
每隔十幾分鍾我都警惕探出腦袋看看客廳外的情況,那個假的方顯義的呼吸聲很沉悶,就好像一頭豬一樣,見他睡得那麼沉我也稍微放鬆了警惕。
但是我仍然不敢入睡,也就想着剛剛孟美仁說的,讓我跟我的父親不要在夜裡出門瞎逛的話。
雖然往日的鬼節夜裡,村子的人都喜歡待在家裡面,但這些年的鬼節我都有在外面甚至還半夜載過客呢,也沒見過有什麼事情發生啊。
就在我疑惑的想着這些事情的時候,我然發覺客廳那個假的方顯義的沉重呼吸聲漸漸變小了。
我連忙起身躡手躡腳走到房門,探出腦袋一看這假的方顯義還在長椅上躺着,但似乎有些怪異。
由於長椅靠近我房間的牆邊,這假的方顯義躺下睡覺又是腦袋向着我房門這邊,我小心跨了兩步低頭傾聽了一會兒,頓時就愣住了。
此刻這假的方顯義居然沒有呼吸聲了,怎麼回事?
雖然眼前這個長着短尾巴的妖怪假扮方顯義,但目前也沒有做什麼壞事,所以我也不想看着他莫名其妙出事。
我小聲試着叫喚幾聲,但是沒見這假的方顯義有反應,然後又推了幾把又見沒反應。
一時間我也慌張了起來,嚥了口唾液用手探了探這假方顯義的鼻息,天啊居然沒有呼吸了。
我嚇得渾身發抖轉身跑過去推開我父親房間的門,一進門看見我父親躺在牀上後鬆了口大氣,連忙過去搖醒我的父親,可是我怎麼搖也搖不行我的父親,然後我探了探我父親的鼻息,居然也感覺不到呼吸了。
我悲痛萬分抱着我父親的腦袋撕心裂肺地哭喊着。
哭着哭着,我居然聽見我父親的呼喊聲,他說:“元吉,快醒醒。”
聽到我父親焦急的吶喊聲,我停止了哭泣低頭看向懷中,懷中已不是我的父親,而是一顆骨頭頭骨,嚇得我直接從牀邊摔落了下去。
跌落牀邊的時候,我居然感覺自己跌落了萬丈深淵,嚇得我閉上眼睛吶喊連連。
剎那間,我只感覺自己的臉頰傳來一陣麻辣辣的疼痛感,再睜開眼睛我卻發現自己躺在自己的房間裡,旁邊坐着我的父親,另一旁站着那個假的方顯義。
怎麼回事?難道我剛剛在做夢?怎麼那個夢那麼真實呢?
我父親可能被我剛剛的情形嚇到了,一手摩挲着胸口一手摸了摸我的額頭,關心地問道:“元吉啊,你剛剛是不是做了什麼可怕的噩夢了?” Wшw⊕тtκan⊕¢Ο
想着剛剛在夢中一直搖不醒我父親的情形,我差點哭了出來。
一旁那個假的方顯義,神情淡漠地站着牀邊就那麼直直地看着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我抓着我父親的手,穩住想要哭的衝動說道:“嗯,那個夢太可怕了。”
說完這話,我瞅着一旁的假方顯義說道:“方師傅,您可以先出去一下嗎?”
對着我點了點頭,假方顯義很識趣地走出了房間還順便幫忙把門給關上了。
我父親連忙靠近我耳根低聲說道:“剛剛我也做了噩夢,幸好是方師傅把我叫醒了,我醒來之後你馬上又出現了跟我一樣的症狀,我就跑過來叫醒你了。”
一聽這話,我完全驚呆了。
我跟我父親同時陷入了噩夢中,還是那假的方顯義叫醒了我的父親,難道說?
剎那間,我就想到了會不會跟那次竹林遇到冥重鬼一樣,這次我跟我父親都陷入了冥重鬼製造的噩夢中了?
我有些慌張地抓着我父親的手,問道他剛剛做了什麼噩夢。
聽我父親說完,我就不僅僅只是慌張了是非常恐懼了,因爲我跟我父親做的噩夢都是一樣的,不同的內容緊緊是我夢到我父親死了,而我父親夢到我死了。
我父親露出了同樣恐怖的神情,一時間他也有點被嚇住了。
而我爲了確認自己的猜想,也不顧不得孟美仁說的鬼節晚上不要出門瞎逛的話,小心打開房門往外探了探腦袋,我就走出了房門在房子周圍走了一圈。
因爲我想確認附近的有沒有很重的陰氣,如果有的話那就證明了我的猜測,附近可能有冥重鬼出沒。
但我走了好幾圈,甚至走到了距離我家五十多米外處又逛了一回,還是沒有感覺到冰冷,不冰冷就是沒有重的陰氣。
緩了口氣,我終於放心了不少。
走回屋子後,那個假的方顯義居然拉着我偷偷說道:“元吉啊,我感覺你跟你父親同時陷入噩夢中有點不合常理,一定有什麼鬼怪在作怪。”
我心道這還用你說嗎?但表面卻神情嚴肅地說:“方師傅,我也覺得蹊蹺,你有什麼發現了嗎?”
這假的方顯義捋了捋下巴短小的山羊鬍,揚起右手四根手指來回點着拇指,思索了片刻側頭嚥了口唾液,然後說道:“不好意思,我算不出有什麼劫難。”
我一動不動地等着他擺弄完算卦的莊嚴手勢,結果卻得到這麼一句回覆,不免有些失望。
不過這也完全確認了我眼前方顯義,百分之兩百不可能是真的方顯義了。
我雖然很失望,但也沒表現出來。
正當我想走往我父親的房間的時候,一旁的假方顯義忽然一把抓住了我的胳膊,低頭小聲說了句:“裡面那個人不是你的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