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幽靈車
我猛地睜開了眼睛！
是清雲！他正在我的面前、不轉眼地盯着我！
“怎麼啦？你怎麼這樣看着我啊？”我責怪地問。
“我看你睡着沒有。”他不好意思地搔了搔頭。
“我還以爲……”我哭笑不得地道。
“呵呵！怎麼樣？我們現在出去？”他還在搔他的頭髮。
“好吧。”我從牀上坐了起來，卻忽然感覺有些乏力。
“怎麼啦？”我聽到清雲在問，但是卻感覺他的聲音很遙遠。
“怎……麼……啦……？”他的聲音再次響起，我聽到的卻是一種有回聲的呼喚。
猛然間，我發現自己站在了街道的中間。一輛黃色的出租車正向我呼嘯而來！
但是我已經來不及躲閃了，我眼睜睜地看着那輛出租車向我撞了過來！
奇怪的是，在感受到了一股微風在我身上拂過之後我卻發現自己完整無缺地仍然站在馬路的中央。
我頓時明白了，自己又一次地靈魂出竅了。
“我必須馬上回去！”我對自己說，“清雲還在那裡焦急地對着我的身體呼喊呢。”
我朝着賓館的方向走去。不，不是走，是在飄！
“東方，你怎麼啦？”果然，我看見清雲在我的身體旁邊一聲聲地呼喊着。
“我在這裡呢。”我對他說。
“咦？你怎麼……”他的眼睛忽然離開了我的身體、朝我這個時候的我看了過來。
“你看得見我？”我問他。
“看得見。怎麼啦？你怎麼和你的身體分開了呢？”他問。
“我也不知道。”我苦笑着回答。
他轉身看了牀上我那身體一眼，道：“快回去啊。我們得出去了啊。”
我朝他點了點頭。
我再次從牀上坐了起來。
“你嚇死我了。”清雲看着完整的我說道。
“我爲什麼會忽然靈魂出竅呢？”我也對此感到疑惑。
“你以前難道有什麼先兆嗎？”他問。
“沒有。”我搖頭，“看來是隨機的。”
他看着我，搖了搖頭道：“看來我們最關鍵的是要找出靈魂脫殼的原因。算了，我們今天不說這個了。你現在感覺怎麼樣？身體有問題嗎？”
我從牀上爬了起來，活動了一下全身：“沒問題了。”
“現在出去沒問題吧？”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我知道他現在很想去與鬼魂接觸，這種好奇與新鮮感讓他難以剋制。
“走吧。我身體沒問題的。”我穿上了鞋子。
縣城的午夜一片寂靜。我們兩人在街上慢慢地走着，眼睛卻不住地看着周圍，特別是街道的陰暗處。那些陰暗的地方在路燈的餘暉中顯得朦朦朧朧的，我們在最開始的時候總把那些地方的小樹和一切飄動的東西懷疑成我們的目標，但是再我們幾次過去看過以後便不再注意了。
“這個鬼地方，連一隻鬼都沒有！”清雲抱怨道。
我心裡暗暗好笑。
忽然，我們聽到遠處傳來了汽車的馬達聲，從聲音上判斷這是一輛小車。只不過在這個寂靜的夜晚裡，這聲音顯得格外的大聲罷了。
果然，不多久一輛黃色的出租車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
黃色的出租車！
難道是我剛纔在靈魂脫殼的時候遇到的那輛？難道就是這輛出租車從我的身上撞了過去？
我正想着，那輛車卻直直地開到了我們的面前停了下來。
“你們到什麼地方？”出租車司機把頭從車窗伸了出來，問。
“我們隨便轉轉。”我笑着對他說。
“你們看到街上有一個被車撞了的人嗎？”他問。
“沒有。什麼地方？什麼時候的事情？”我問。
“就剛纔。我開車在街上轉悠，忽然感覺自己撞了個人。可是我卻又沒有聽到響聲。我後來越想越不對勁，於是就轉回去看。但是我卻什麼也沒發現。”他疑惑地說。
難道真的是他？“你看見了嗎？”我問。
“就是好像看見了啊。我就是好像看見自己的車撞上了一個人啊。對了，那個人還有些像你呢。”他忽然驚訝地看着我。
我大驚：“你真的看見了？”
“怎麼？真的是你？可是……你怎麼不像被車撞過的樣子啊？”他有些惶恐地說。
我忽然發現了一個問題、一個不可思議的問題：“這麼晚了，街上又沒有了什麼人，你爲什麼還開車在街上轉悠呢？這樣還不如回家睡覺呢。”
“還早呢。街上不是還有那麼多的人嗎？”他笑着說。
我再次大驚。因爲在我的眼中只有寂靜的街道和有些昏暗的燈光。
“你去悄悄地摸一下他那車。”我輕聲對清雲說。
“怎麼樣？晚上生意還不錯吧？”我找話與他閒聊道。眼睛的余光中卻見清雲正將手朝那出租車的車尾摸去。
“一般吧。找幾個錢也是錢啊。”出租車司機回答。他使用的是地方方言，但是我還是聽明白了他的意思。
我把臉轉向了清雲，卻見他正看着他自己的手，滿臉的駭色！
他的手居然從那輛車的車殼外伸進到了汽車的裡面！
我頓時明白了。這輛車並不屬於我們這個世界，它是一輛幽靈車，包括眼前的這個人。
難道他就是那些被害的出租車駕駛員中的一個？
或許他並不知道自己已經不再屬於這個世界。應該是這樣的。
不然爲什麼他可以看見我的魂魄？我在靈魂出竅的時候自己的狀態就是一個魂魄啊。
我示意清雲趕快過來。
“你知道最近有人專門搶劫殺害出租車駕駛員的事情嗎？”我忽然問他那司機。
我看見他一愣，隨即一個奇異的情景出現在了我的面前——
那輛出租車居然忽然消失了！出租車司機卻依然保持坐姿在那裡！
“你知道那個殺人犯長什麼樣子嗎？”我急忙問。我害怕他也忽然消失了。
“對，你快告訴我們。我們一定幫你把那個兇手找到、幫你報仇！”清雲在旁邊說道。看來他現在已經完全可以看到了。
“我認識那個人。他是縣城旁邊蔡家壩的侯連成。嗚嗚！”那個司機忽然發出了一陣淒厲的哭聲，在我一愣神間，他卻忽然化成了一縷青煙消失在了夜幕之中。
我終於感受到了“鬼哭狼嚎”這個詞語中“鬼哭”的情景了。那是一種讓人冷到心底的哭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