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千佛洞窟(七)
我先從洞頂上下來,發現洞壁上的壁畫不止是吃人那麼簡單,把豆子和小西安接應下來後仔細叮囑小西安,才和豆子一起把小西安送到開闊地,直到看着小西安和石頭離開,我和豆子才鬆了一口氣。
我告訴豆子打算和他一起前去接應老爹,豆子笑道:“我早就猜到你會這麼說,那老小子就算身手再好,一個人也難成事。你讓我喘口氣,咱倆一起進去大展雄威。”
我說:“你說的沒錯,不過既然咱倆能不能活着出去都很難說,又何必再搭上老爹的性命呢?”
豆子看看我們倆手裏的牛角刀說:“頭領他孃的真不是東西,要是給我們幾把好點的槍,咱們也不至於這麼被動,都到這份上了,就給這麼兩把牛角刀防身,也不知道是讓我們防身還是他們防止我們偷襲。”
我說:“那還不都一樣,‘盛閻王’的手段咱們都見識過,我雖然不太贊成頭領的心狠手辣,但也不得不承認要是沒有他這樣的冷酷想和‘盛閻王’鬥那叫不自量力。”
豆子說:“所以咱們這種人充其量也就當個盜墓賊,沒那麼崇高的理想。”
豆子緩過勁來,站起來我們繼續往裏走。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遇到了新問題,先前我們和老爹匯合的地方找不到了。所爲的找不到就是消失了,不見了。
這麼說可能不太好理解,但事實上的確是找不到了,我也不知道哪裏出了問題,先前我們幾個人都在洞頂上粘了很長時間,不可能連地方都認錯,我和豆子一開始不相信,以爲是自己中毒出現了幻覺,後來發現不是,我們的確找不到原來的地方了。
其實不是找不到原來的地方,而是我們走到了路的盡頭。這幾乎是不可能的事情,先前四周雖然有很多個小洞穴,但是因爲金光的指引,我們始終沒有偏離,地上的拖痕也清晰可見,現在還是有金光,地上的拖痕卻突然斷掉了,擋在面前的是一塊畫滿壁畫的洞壁。
如果只是這塊洞壁突然出現,我會認爲是塌方,從頭頂上掉下來的大石塊擋住了去路,可是金光該如何解釋?現在的金光不是從一個方向照過來的,而是四面八方都有,都一樣亮,就好象我們處的位置是個發光點,所有的光芒都是從我們這裏散發出去的。
我和豆子一寸一寸地檢查洞壁,絕對不可能看錯,這面洞壁和洞頂以及兩側的洞壁是銜接在一起的,沒有人工雕琢的痕跡,也就是說,這面洞壁從洞窟形成的時候就存在了,那麼第一次我們是怎麼過去的?
地上的拖痕很明顯到這面洞壁前就斷掉了,只有兩種解釋,一種是先前這面洞壁不在這裏,拖痕一直延續下去,我們也走過去了,另一種解釋就是拖痕直接進入到壁畫裏了。
如果放在以前,我會覺得第
二種解釋是胡扯淡,但是現在,從玄奘法師突然眨眼開始,我的思維觀點就被完全顛覆了,我必須得承認,在這裏,一切皆有可能發生。
豆子檢查完之後,搖頭對我說:“羊頭,我們遇到鬼打牆了。”
我聽說過鬼打牆,其實也就是一種迷魂陣,走進迷魂陣裏的人被某種力量控制,一直到死都走不出去,除非迷魂陣被外來的力量打破,很多人的解釋是鬼魂作祟,我不知道那種力量是什麼,姑且把它說成鬼魂作祟吧,反正在這種地方有沒有鬼魂都是一樣的。
不過就算是鬼打牆,也有破解的辦法,我問豆子:“你不是說過黑驢蹄子和糯米可以辟邪嗎?你帶黑驢蹄子沒有?”
豆子說:“黑驢蹄子倒是帶了,不過一路上都沒用到,所以我把它塞在駱駝的包袱裏了,糯米也都帶了,不過都在老爹的乾糧袋裏。”
我罵道:“你他孃的這不等於是沒說嗎?你能說點靠譜的嗎?”
豆子說:“我哪知道在這種地方還會遇到鬼打牆,說起來也真是怪了,你說這世界上的黑驢多的是,殭屍啥的可不是隨處可見,爲啥只有黑驢蹄子才管用,那四蹄踏雪的白驢蹄子多珍貴,還有灰驢蹄子,那不都是驢蹄子嗎?幹嘛非要用黑驢蹄子。”
我說:“你扯的這叫什麼鳥蛋,你問老子,老子問誰?你祖宗不是專門幹這勾當的嗎,現在反而來問我,我怎麼知道什麼黑驢蹄子白驢蹄子的?要我說一鍋燉了味道都是一樣的。”
豆子被我的話逗樂了,笑着說:“羊頭,我發現你現在和我的理想很接近了,吃香的喝辣的,睡女人生孩子,人生最大的享受啊!”
我說:“放你孃的屁,老子可沒你那麼俗,不過話說回來了,誰不想吃香的喝辣的?誰不願意睡女人生孩子?不過得看是什麼樣的女人,石頭那樣的咱纔看得上。”
一說到石頭,豆子不吭氣了,我覺得自己話說得有點過,正想說點輕鬆的事,豆子突然問我:“羊頭?你是不是看上石頭了?”
他這話倒是把我問愣了,我一直沒明確地說自己喜歡石頭,也沒有仔細往這方面想過,不過自從見了石頭的真面目之後,我總是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一個念頭,將來攢點錢好和石頭過日子,現在豆子問我,我突然意識到其實自己早就把石頭當老婆看了。
豆子見我不說話,心裏也猜了個大概,笑道:“其實你不說我心裏也明白,你比我強,石頭當然喜歡你,現在我的臉又變成了這樣,不過我對石頭是真心的。”
我說:“你小子還有真心啊?你不是隻要是母的,哪怕是母驢你也要操嗎?”
豆子認真地看着我說:“羊頭,要是你能活着出去,把我對石頭的這份心一起用在她身上,不過不用告
訴她我喜歡她。”
我突然覺得很傷感,豆子從來就不是個細膩的人,我們這一路上經歷過多少生死,他也沒說過氣餒的話,更不可能把自己用命換來的東西送人,現在他把財寶給了小西安,又把石頭託付給我,我突然有種不好的感覺,也許豆子在古龜茲王宮撿夜明珠不止是五官移位這麼簡單。
我問:“豆子?你是不是還有事瞞着我?是不是那些夜明珠還有什麼後遺症?”
豆子笑着說:“羊頭你想得太多了,我只是覺得這一次咱們真的遇到對手了。”拍拍手指着來路說:“甭想那麼多了,是不是鬼打牆咱們返回去走走就知道了。”
我想想也是,既然金光現在王四面八方散發,乾脆就掉頭往回走,實在接應不了老爹,能找到小西安和駝隊匯合也行。
讓我們絕望的是事情完全和豆子猜測的一樣,我們的來路同樣被切斷了,幾乎是剛纔的翻版,地上的拖痕像是突然從壁畫裏走下來的,我和豆子被困在中間這一段。
我們現在除了兩把牛角刀什麼都沒有,該怎樣破解這樣的鬼打牆?
豆子頹廢地坐在地上,呼吸異常粗重,我看了看四周,突然問豆子:“豆子,你覺得咱們現在呆的地方像什麼?”
豆子沒明白過來我的意思,脫口說:“密室。”
當然是密室,只不過比密室要大很多,但我指的絕對不是密室,我繼續問他:“除了密室,以這種長度和高度,你覺得還像什麼?”
豆子想了想,臉色突變,一下子從地上彈起來,脫口說:“棺材?”
對,我想到的就是棺材,我不知道剛纔自己爲什麼突然就想到了棺材,大概是我們一來一去的這段路太直,沒有轉彎,沒有障礙物,也沒有小洞穴等分岔,兩側的洞壁筆直向上,洞頂上也沒有先前那些倒懸着的石柱,四四方方的,所以我不由自主地就覺得這是一具龐大的棺材,而我和豆子就是這具棺材裏面的死屍。當然也可能我們不是死屍,但棺材就是用來裝死屍的,只不過這麼大的棺材裝我們那麼小的兩具死屍明顯是小題大做了,那麼這具棺材是用來做什麼的?
我和豆子幾乎同時驚呼出來:“活祭!”
這一幕太像我們在葡萄溝活祭大蟒蛇的情景了,相同的是我們都不知道活祭的主角是誰,不同的是葡萄溝活祭是在地面上,現在我們實在洞窟中。
除去大蝙蝠和壁畫裏會吃人的東西,我實在想不出來還有什麼東西要用一個天然的長條棺材來裝殮,也想不出來什麼東西死了之後還需要活物祭祀,難道真的是一具超大的殭屍?這不可能,不管什麼樣的殭屍都要直立行走,絕對不能爬着襲擊人,那麼這是個什麼東西?難道又是一條類似於大蟒蛇的巨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