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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6章,女追男,互相嘚瑟

    「我吃早餐可是講排場的,低於藍天飯店的標準不去,兜裡的錢夠不?」李恆掀起眼皮問。

    老付拍拍衣兜,一副不怕的樣子道:「藍天飯店就藍天飯店,你小子開了吃就是,管夠!」

    事實證明,只要能吃一口好的,沒什麼可以難倒李恆的,兩人碎碎叨叨,走路去的五角廣場。

    「改革開放喊了好多年了,我也回來七八年了,感覺這裡沒啥子太大變化。

    」老付四處張望,感慨道。

    李恆說:「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在粵省深城那邊,不過你別急,我覺着吧,

    那股風很快就會刮到這邊來了。不信你等着瞧,再過些年,滬市這邊說不定就有大變動。」

    老付意外:「你小子經常窩在書房,還關注這些?

    李恆揚起脖子,老神在在道:「那句話怎麼說來着,運籌惟之中,決勝千里之外,我可是天天看報紙的。」

    老付笑呵呵糾正:「應該用「秀才不出門,便知天下事」準確些。」

    李恆翻翻白眼:「燕雀安知鴻之志哉?秀才體現不出我的胸藏筆墨,我將來可是要幹大事的人。」

    老付牙酸,特別想揍人:「你都大作家了,還要幹比這大的事?」

    「那當然,才哪到哪,一個作家身份不足以讓他們包容下我。」李恆說着只有自己才能聽懂的話。

    老付聽得迷糊,忽地伸手拉了拉他衣袖,低聲說:「右邊,看右邊那個戴墨鏡的女人,男人的第6感告訴我,她在看我們。」

    李恆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有些懵,今天是見鬼了嗎?

    還是出門沒看黃曆?

    前面遇到了沈心阿姨,到五角廣場還能碰着黃昭儀?

    高品質卡其色長款風衣,絲滑的長腿下面套一雙短靴,黃褐色頭髮是扎着的,顯得十分乾練,大耳環,鏤空花紋的白色衣領給人耳目一新的感覺,是大大加分項,時尚丶漂亮丶大氣!

    20cm的尺子不要用力就能輕易扎進去,一眼就知道熟透了。

    唯一可惜的是,墨鏡遮住了眼睛。

    不過相比以前,今天的墨鏡小了不止一號,高挺小巧的鼻子猶如精心雕刻的藝術品,立體感很強。

    「這女的鼻子真好看,有內涵。」老付也留意到了對方的鼻子,第一次開口誇讚女人的某個五官。

    李恆認可這話,但沒接茬,腦筋在急速轉動:她來幹什麼?偶然碰到,還是專門來堵自己?

    其實他猜對了,算是偶然碰到,也算是專門守候他。

    藍天飯店是兩人現實世界中第一次見面的地方,儘管沒有什麼交流,但對於黃昭儀來講,這裡具有非凡意義。平素不管工作多忙,每個星期總會擠出時間來這裡吃頓飯。

    有時候是早餐,有時候是午餐和晚餐。

    時間從來沒有固定,每次或多或少都帶着一份期盼,盼望能遇見李恆。但她明白,這種守株待兔的方式效率極其低下不說,還得帶有幸運光環,不過這些也只是心裡想想,未曾抱有太大希望。

    但今天,卻意外碰着了!

    不遠不近地看着朝思暮想的男人,黃昭儀一下子有些不知所措,沉穩了幾十年的她,罕見的生出幾分怯懦。

    好在有墨鏡遮掩,不然非得露餡不可。

    見墨鏡女人在原地站着不動,假道士扶扶眼鏡,悄悄問:「李恆,你看看我臉上是否有桃花?難道單身37年後時來運轉,老天爺開始眷顧了?」

    ,這老付還挺自戀啊!

    李恆沒忍心打擊他,收回目光道:「走吧,有點餓了,去吃早餐。」

    假道士戀戀不捨地又瞧了兩眼黃昭儀,緊挨着嘆口氣。

    李恆問:「爲什麼嘆氣?」

    老付痛心疾首說:「糾結啊,這麼漂亮的女士要是看上我了,我是繼續追求思雅咧,還是跟這個算了。」

    李恆無語:「就衝你這滾犢子的話,我覺得陳姐不答應你是正確的。」

    老付樂呵呵笑:「瞎,你也別當真,老付我也就感慨感慨,這種女人就算看上我,我也養不活,人家開的是什麼?是奔馳啊。」

    李恆道:「你好歹也在美國呆過那麼多年,應該長過見識,怎麼這麼俗氣?

    老付辯駁:「什麼叫俗氣?我跟你說句大實話,要不是捨不得思雅,我早離開復旦了,這點工資根本不夠我塞牙縫的。」

    李恆回頭瞅瞅,感覺老付說得是心裡話。

    就在兩人碎碎念吃着早餐的時候,一個服務員遞了一張紙條過來,交給李恆好奇的老付隨口問服務員:「誰給他的?」

    服務員回頭指了指黃昭儀,「那位女士。」

    回頭看到墨鏡女人,老付像吃了屎一樣難受,好半天才出一句話:「你小子和她認識?」

    「嗯。」

    李恆不鹹不淡嗯一聲,懶懶地說:「她在追我。」

    老付嘴角禁不住抽抽,合着自己炫耀了半天,原來是當了半天小丑,真是!

    真真是夠丟臉的!

    差點氣出血的老付歪歪嘴,直接耍賴:「這早餐錢你出,我不出了。」

    李恆沒理會,打開摺疊好的紙條,上面寫有一行字:有空嗎,一起看場電影。

    嗯?她什麼時候膽子又大了?

    李恆異。

    殊不知這張紙條耗盡了黃昭儀的所有勇氣,幾乎是30年積讚的勇氣,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突然心血來潮,反正當紙條遞到李恆手裡時,她就後悔了!

    她偏頭看着窗外的風景,不敢承接李恆投射過來的目光,右手在桌子底下擦的緊緊的,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這般緊張過。比第一次登臺演出還緊張。

    李恆沉思小會,伸手抽過別在老付左胸前的鋼筆,在紙條上寫:抱,沒時間,等會要回去和朋友練習上春晚的節目。

    本來嘛,按照他的脾性,是不想做任何回覆的。

    可一想到過往她送給自己的二胡丶笛子和飛機票等,又做不到那麼絕情。畢竟同在滬市,低頭不見擡頭見的,給對方一個臉面丶一個臺階下也許更好。

    叫過一個服務員,李恆說:「你好,麻煩幫我把這紙條遞給靠窗的那位女士。」

    「好的,先生。」女服務員態度不錯,接過紙條朝黃昭儀走過去。

    老付眼睜睜看着紙條落到墨鏡女人手裡,又眼睜睜看着墨鏡女人離座去了洗漱間,末了忍不住問:「你給她寫了什麼?不會哭了吧?」

    李恆道:「你小瞧了人家不是,能開奔馳的女人會這麼容易哭?」

    「也是!」老付歪頭思慮半天,憋出這樣兩個字。

    李恆說得是對的,黃昭儀自然不會爲了這點事哭,都多大人了,很多事情早就能預料到結果。

    更何況這結果比她想像的要好,至少李恆回了紙條,算是保全了她的臉面。

    黃昭儀摘下墨鏡,盯着鏡子裡的鏡像凝視了許久許久,直到有人進來了,纔再次戴上墨鏡。

    她知道今天突然抽瘋的緣故出在哪,還是無形中受了柳月的影響。外甥女那一句「膽小鬼」戳中了她的軟肋,導致她這次勇敢了一回。

    但很明顯,這種方式並不適合她。

    早餐過後,老付去結帳,結果被告知有人付過錢了。

    聞言,兩個大男人轉頭朝窗戶邊望去。

    空空如也!

    李恆問:「那位女士什麼時候走的?」

    前臺收帳員禮貌回答:「先生,那位女士大概10分鐘前就走了。」

    wωω?тт kǎn?¢O            10分鐘前麼,那應該是吃了早餐的,李恆接着問:「她經常來這裡吃飯麼?」

    前臺收帳員本不想回答這種問題,但看到李恆那比陽光還溫暖的笑容,笑着說:「是的,隔三差五會過來一次。

    ?

    李恆道聲謝,心中差不多明白爲什麼今次能遇着黃昭儀了。

    走出藍天飯店,老付問:「那女人什麼來路?」

    李恆擡頭仰望天空,淡淡地說:「我也不知道,從小就有各種各樣的女人圍着我打轉。」

    老付揮揮拳,氣得渾身發顫,他追思雅追了8年都還不明朗。

    而這小子身邊隨便一個女人都是那麼出挑。

    真是讓人嫉妒的傢伙!

    回去路上,李恆忽然問:「假若離開復旦,老付你打算做點什麼?」

    老付似乎考慮過這事情,認真說:「要是離開復旦,那就只能出國,我在美國加州大學任教時,曾有許多大公司邀請我擔任職位。現在我那些師兄弟經常跟我書信來往,都希望我過去。」

    李恆問:「你不是學的數學麼?難道是金融公司之類的邀請你?」

    老付臉上有些瑟:「差不多,摩根丶瑞士信貸銀行丶高盛和一些對衝機構都不止一次上門找過我。」

    李恆聽得傻眼,湊近問:「這麼牛皮?」

    「你小子,老付我好歹也是孫校長親自喊回來的人,沒點本事能和你做鄰居?」提到專業領域,老付像老頭子一樣揹着雙手,顯得十分自負。

    李恆跟在後面問:「是嗎,那在數學領域,得過大獎沒?」

    「當然。」老付昂起頭。

    李恆問:「菲爾茲獎?還是沃爾夫獎?或者阿貝爾獎?」

    老付瞟他眼,答非所問:「我在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讀書時,陳省身教授是我的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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