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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8章 他被阮凝玉逼瘋了

    福財叫人拼命追上去,馬的蹄子都要跑得冒煙了,這才趕上了。

    慶義他們收到了福財的話,故此加快腳程往南京趕去。

    從長安到江南,最快也要十幾日。

    而在南京,謝凌他們還在暗查汪家的隱田,這並不是一件易事,若被汪家發現,加上汪斂光一事,對方極容易反撲。

    謝凌他們只好小心暗查,故此以至於進度極其緩慢。

    但很快,向鼎臣便從各方面感受到了汪太后的施壓,才剛來江南沒多久,連拳腳都沒法施展。

    但是前些陣子,還是讓他們清查到了汪家的一些隱田。

    這些事做得神不知鬼不覺,汪格非的人毫無覺察。

    故此謝凌向鼎臣後便又派人先去暗中清查周邊郡縣,最後再謀算這些世家。

    這些日子,謝凌都在衙門每日處理諸務。

    青霧則被派去幹些雜務活了,但謝凌沒有趕她走,已是讓她非常知足了。

    十幾日已經過去。

    謝凌幾乎想不起來上回的事情。

    他的上司來了南京後,情況比先前稍微好點了。

    有那麼幾日,謝凌都跟著向鼎臣出去應酬,觥籌交錯的,漸漸對這個江南官場也是摸清楚了。

    ……

    正月快結束的時候。

    山東青州是此次受災最重要的地方,慕容深與隨行官員與民同食同住,又命駐軍鏟雪開道,以硫磺融雪,兩日則通漕運,使得後續的賑災糧食得以準時抵達。

    慕容晟仗著自己官大幾級,將又髒又累的時候都交給慕容深來干,等到事快做成了,他再出現。

    慕容晟也沒想到,這次這麼嚴重的天災,因慕容深及時做了準備,竟減少了一半的傷亡。

    待災情控制住後,城門掛起慶功紅綢時,慕容晟便早早換上簇新的錦袍,周圍的官員都跟著吹噓他的勞苦功高。

    山東雪災也正式告一段落。

    慕容深倒是沉得住氣,繼續組織民夫加固河堤、疏浚溝渠,民生恢復後,又有先見之明,命人調控糧價。

    他們又在青州多停留了幾天修整隊伍,順便幫助農夫恢復生產,積攢民心。

    永寧二十八年的正月,大明國境內並不太平。

    先是青州發生百年難遇的雪災,前線又是和北昭打戰,國土一片動盪,但這些卻絲毫沒有影響京城貴人圈的靡衣玉食。

    而遠在江南,這裡的初春比起京城,卻是要來得快些。

    庭院梅花凋謝,秦淮河岸的柳樹漸漸抽芽。

    春天孩兒臉,一天變三變。南京剛回溫沒多久,又迎來了倒春寒。

    不過緩了半月,又霧氣籠罩的。

    細密的春雨繡花針似的,砸在農地里。

    二月初一這天。

    寒風輕輕拍打窗欞,蒼山今日給公子多添了件衣,而後送著公子去衙署。

    而慶義他們便是這天白日策馬趕到的府邸。

    但見謝凌去了衙署,便只好夜晚再稟報要事,又著人將一些東西給謝凌送去。

    謝凌未時三刻收到的東西。

    午膳過後,本是官員們午休的時候。

    眼見東西是慶義他們從京城送來的,想到可能是與表姑娘有關的,謝凌便二話不說便回到了衙署里供官員休息的靜思堂,坐在案牘前,打開了這封厚厚的信箋。

    原來是送來的寫得表姑娘每日在謝府的動靜。

    正月十五,表姑娘在府里同大小姐她們鬧元宵。

    後面又描述了元宵夜當晚京城燈會著火的事情,謝凌心裡看得發緊,無比慶幸她沒有去湊那熱鬧。

    正月十七,表姑娘去了自己的鋪子,查看去年的收成。

    正月十九,表姑娘沒給大公子的花澆水,是丫鬟代勞的。

    謝凌看了,忍俊不禁地笑了,他早知會是這樣的結果。自己不在,總要打發她點事情做,讓她能抽空記得他起來,可沒想到她連應付都懶得應付。

    她被養得驕縱,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謝凌並無責怪。

    正月二十日,表姑娘去了城隍廟……

    再往下看了幾行,都是記的些普通再不過的瑣碎事。

    因慶義去沒兩日,故此可記錄的事情就顯得很少。

    看完後,謝凌一日的疲憊便散去了,末了還有些意猶未盡。

    心裡是失望的。

    他想知道她更多的事情,他離開後的每一天,她都在謝府里做了什麼。

    再往那信封里探,便見掏出來一幅畫像。

    書瑤怕大公子傷心,故此命人偷偷畫了表姑娘在逛園子的畫像,命慶義他們一同送來南京。

    只見畫了表姑娘在湖邊盪鞦韆的畫面,微風吹起披帛,美人婉約,嘴唇嫣紅,雖只畫意不畫形,可見到快跳躍出畫上的嬌媚來,謝凌便一眼便認出了。

    是她。

    眼前仿佛出現了畫上的一幕。

    謝凌的心情好上了許些。

    他的手繼續往信封里一探。

    卻頓住了。

    沒了。

    謝凌懷疑是慶義他們搞錯了。

    慶義他們這次回謝府,阮凝玉應該有繼續給他寫家書才對,他覺得這是件毫無疑問的事情。

    謝凌揉了揉眉心,便讓蒼山回去問清楚。

    結果半個時辰后蒼山回來,表情吞吞吐吐的。

    「公子,表姑娘的東西,就這些了……」

    謝凌坐在圈椅上,翻閱帳目的動作頓住了。

    「表姑娘這次沒給公子寫家書。」

    「許是表姑娘覺得距離上封家書間隔沒多久,沒什麼好寫的也說不準……」

    蒼山本想寬慰下謝凌,結果越說,頭越低了下去,連自己都不能信服這個理由。

    謝凌表情紋絲不動。

    「她沒捎回來一兩句話麼?」

    蒼山更是頭皮發麻:「沒有……」

    他也不知道表小姐究竟是怎麼了,現在連敷衍公子都不肯敷衍了,她明知公子這般在意她!

    謝凌面色有些難看。

    他手上的帳本瞬間被他丟了出去。

    蒼山急得忙將帳本撿起來,繼續給阮凝玉找補:「公子,許是表姑娘現在長大了,就算是公子,也是表兄妹,要避嫌也說不定。」

    謝凌臉黑如墨,不對。

    家書有什麼好避嫌的。

    謝宜溫謝易墨她們都有給他修家書。

    更何況,還是他離開前千叮萬囑她的。

    況且書瑤在府里,她不可能不會提醒阮凝玉寫家書。

    況且慶義還帶去了土產,正常人都會寫封信表達感謝。

    她若憊懶,在信上寫一兩句報平安也好。

    他都幫她想好她最懶的結果了。

    可她連應付都懶得應付了。

    這就足以說明,阮凝玉是故意的了。

    可她為什麼要這樣做?

    謝凌心沉了下去,眉心緊皺。

    蒼山後知後覺,恨不得扇自己一巴掌。

    他倒是忘了,明日便是大公子的生辰了……

    也難怪男人會這麼的生氣。

    若是平時便罷了,可明日便是謝凌的生辰。

    謝凌心裡說不出來的難受。

    他靜靜地坐在圈椅上,慢慢地合上眼,他不想再經歷激烈的情緒起伏了,他只能儘量克制自己。

    他第一反應,是阮凝玉在跟他使性子。

    可他仔細回想了一下,他離開前根本就沒做出任何惹她生氣得罪她的事情。

    這更讓他有些不明白了。

    難不成……發生了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

    謝凌臉色比鍋底還黑。

    蒼山小心翼翼地將帳本放在他的手邊,心裡又替主子不值。

    大公子平素給表姑娘付出了這麼多,而表姑娘連句生辰吉樂都沒跟公子說。

    謝凌深感疲憊。

    他忙碌了一天了,向鼎臣給他的任務很重,他怎麼也沒想到自己在午休的時候還要去揣摩阮凝玉的意思。

    可如果不將它想清楚的時候,又會影響他接下來料理政務的事情。

    謝凌眉峰蹙起。

    故此,他必須想明白。

    他開始細細復盤著他離開前的那幾日,不肯放過一絲一毫的細節。

    謝凌發現,即使已經過去了半月。

    自己對那幾日的印象都很是深刻,仿佛是昨兒剛發生過,從眼前跳躍出來,可他的感官卻又覺得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幾乎是將那幾天的記憶一一浮現在了腦海里。

    謝凌睜開了眼。

    他記得唯一反常的是,阮凝玉跟著大家出來給他送別的時候,他一開始沒覺得她是在故意躲著他,而是被人擠在了最後面。

    最後一面的時候,阮凝玉與自己那麼遠,謝凌心裡其實是不悅的,但這麼多人在場,遂沒有表示出來。

    可現在一想。

    她好像並不是在送行那日就開始「躲」著自己。

    現在腦中許許多多浮現出來的碎片,一一積累在了一起,這才顯示出了端倪出來。

    其實這樣的情況,並不是一次兩次了。

    相反,很多。

    不知從何時起,她似乎隱隱約約地在躲著自己。

    只是那時候他太忙,太累,這些想法也只是從腦海中一閃而過,根本沒來得及細想,便又有新的瑣事占據了他的腦海。

    而現在回想起來。

    謝凌的眉擰得越來越緊。

    她真的在躲他?

    為什麼?

    謝凌抿唇,又順著時間線細想了過去。

    更令人不能理解的是,他離開前,登上馬車向她看去一眼,想與她好好道別。

    可阮凝玉竟偏過了眼。

    錯過了與他對視的目光。

    而現在想來,她那一偏眼,顯得有些刻意了。

    謝凌從未細細回想,現在想來,眉心擰得更深了。

    仿佛眼前被迷霧籠罩,差一點,他就要抓住那一縷一閃而過的白光破了謎底時。

    他好像因為一心放在她的身上,自我給她辯解,因此而錯過了很多很多蹩腳的漏洞。因為在意她,連自己被她的情緒牽著鼻子走了都不知道。

    就在這時,衙署的小吏進來通報。

    說是向鼎臣現在叫他,跟他去南京知府的府邸拜訪知府柯觀昌。

    謝凌只好起身,先將阮凝玉的事放在了一旁,他坐在椅上疲憊地闔目,揉捏了下太陽穴,便簡單收拾了一下,跟著向鼎臣一起過去了。

    而因前頭出了汪斂光嫖妓殺人的事情後,加之朝廷的人還派人來查。以至於這些日子江南的風氣好上了許多,至少官員談正事的時候再無歌姬坐在官員的腿上。

    傳聞這南京知府柯觀昌也是個喜好風月的,而這次並沒有點歌姬來助興,而是由柯觀昌的夫人陪同。

    謝凌想到那夜在攬月舫後因喝醉了而產生的一絲自毀想法,酒醒了之後,便覺當真是可笑。

    可出現這種程度了,也只能證明他快被阮凝玉給逼瘋了。

    幾人的筵宴上也不缺絲竹聲,而後廚則為了招待貴客忙得團團轉。

    廳內推杯換盞,用的羊脂玉碗,筷子也是由翡翠雕成的,足見氣派。

    謝凌這次在筵席上,沾的酒也不少,更多的時候以茶代酒,他藉故身體不便,也沒人為難他。

    而這南京知府柯觀昌是個難得的中立人,老油條了,向鼎臣帶著謝凌便是想拉攏知府,讓他幫忙清丈士族土地。

    差不多都談妥了之後。

    而柯觀昌的女兒柯心月,乃南京出名的一大家閨秀,因眼光挑剔,遲遲沒定人家。

    誰知今夜她站在廳堂的金漆嵌寶百壽屏後,瞥見謝凌,便覺得驚為天人。

    看著賓客里那張風度翩翩的臉,身姿如玉,威儀肅穆,柯心月在江南各地從來都沒有見過這樣絕代風華的人物,她在屏風後面看著,看得臉頰暈紅,心臟噗通噗通地亂跳。

    而柯心月因是知府女兒,素來大膽,故此她此刻不顧丫鬟的勸阻,居然大膽地出來見外客,借著不知有客在家的理由出來。

    「女兒見過父親,不知這二位是……」

    柯心月給父親福過身後,一雙妙目便若有似無地向座席里的謝凌看了過去。

    待走近一看,便覺謝凌比她想像中的還要清俊金貴,一時心頭更柔。

    柯觀昌雖不悅女兒的莽撞,但一見女兒出來偷偷看著謝大人,便猜中了女兒的心思。

    他又不著痕跡地看向謝凌。

    柯觀昌原本沒有這心思,但他的醉眼瞧見謝凌儀表堂堂,溫文爾雅,樣樣出眾,一看便清醒了。他又想到謝凌還是新科狀元出身,更別提他出身長安謝氏,名門之後。

    他本因為女兒的婚事頭疼,心月的眼光再挑剔了,如今見到端坐在下面的謝凌,柯觀昌眸光微閃。

    再者他最遲明年便要往上遷了,他的女兒未必是高攀謝氏。

    柯觀昌便起了撮合二人的心思。

    察覺到南京知府的目光,謝凌隱隱察覺到了什麼,擰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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