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二章 為了救你，先殺你一次
戰士們聽不懂祝施久打招呼的話語，但卻全都受寵若驚地回了個禮節。
祝施久當著他們的面離開了。
這些巡邏戰士們還沒有感覺到不對勁，有個嗅覺靈敏些的戰士喃喃自語：「奇怪，為什麼有淡淡的臭味？」
「你小子放屁了吧？」
「我看是你放屁！」
「都別吵了！我現在困得很啊，來開會的黑兵都離開了，會議也應該快結束了吧。都不知道要巡邏到什麼時候……」
「噓！閉嘴！你他娘的找死嗎？你沒聽上司說過？今晚不要探究不要做多餘的事，我們只需要巡邏就好了。」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只是抱怨一些而已，別這麼小題大做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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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外一邊，祝施久在離開了軍方大樓后沒有選擇回到軍營，而是重新來了野外。
接著他跟蟲女在空地上站定。
「你吃人了。」
祝施久在沉默了半晌后說道。
米莎不明所以地點頭。
「感覺如何？」
米莎此時雙足肢都已經恢復正常，感覺到身體內有源源不斷的活力湧現出來。但若是說道吃人的感受的話，那就只有一個形容——「美味」。
她回想著那種感受，隨後舔了舔嘴唇。
「人是不會吃人的啊。」祝施久嘆息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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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莎再次望向祝施久。
「如果你還認為你自己是人，那麼你在那時候就該拒絕我的提議。但是令我失望的是，我讓你吃掉他們，你竟然一五一十地照做了。你就連半點猶豫都沒有。這雖然是在我預料之中的結果，但果然到頭來，我還是沒有辦法把你當成人類來看待。」
米莎面無表情，但身體卻隨之一震。
她是人嗎？
在吃掉那些把她改造成蟲人的罪魁禍首之前，她還勉強在心裡認同自己是人，但剛才，她卻吃人吃得津津有味。
「你不是人。」祝施久最後下了斷言，隨後令米莎感到迷茫的是，祝施久竟然對她舉起了槍械！
米莎面對這個曾經對她造成巨大創傷的武器，下意識後退了兩步，還舉起了雙手的足肢。
她不明白！
明明是這個男人讓她吃掉他們的，她明明乖乖按照這個男人所說的去做了！但是為什麼這個男人卻反過來對她舉起了武器？！
兩人本來就只是維持著脆弱的關係，現在米莎身體盡數恢復了，早在會議室內就有了反殺的力量，只不過她因為始終認為自己是人類的緣故，這才姑且跟祝施久一起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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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祝施久還幫她報了大仇，她潛意識裡就放棄了對祝施久的敵意。
可現在……
祝施久冷酷地看向她，眼神中已經全然沒有之前那種跟她交流時的溫和。
他說道：「很抱歉，我認為你如果繼續活著的話將會後患無窮，所以我必須殺了你。」
「如果你到現在還認為自己是人的話，那就受我一槍。那樣的話，下一次我就會繼續救你。」
米莎聽不懂。
她真的聽不懂。
她只知道這個男人要殺她，而她可以自由決定是否要反抗。
但她現在只有一個問題，如果她能說話的話，一定會問這個男人！
——到底怎麼做，才能算是人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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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一對大眼睛瞪得通紅，祝施久的態度卻依然生硬：「三秒后，我會開槍。」
米莎渾身僵硬。
「三……」
米莎沒有動彈。
「二……」
米莎還是沒有動彈。
「一……」
米莎終於動了，但卻不是攻擊祝施久，而是放下了足肢，閉上了雙眼。
正如之前一樣，她的眼角滲出了晶瑩的淚水。
在對於自己是人是蟲的迷茫思考中，她選擇了放棄抵抗。她本就活得很迷茫，之前活下來的唯一目標就是復仇，而現在大仇得報，她失去了方向，更被祝施久一句詰問給問得迷茫無比。她要反抗嗎？反抗之後能打得過嗎？還是說，就這樣放棄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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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不是人，她自己也不知道。
迷茫之中，蟲女沒有任何動作。
可這一次回應她的，卻是祝施久一句平淡的道歉：「對不起。」
蟲女睜開雙眼，望向這個眼神冷酷的男人。
她那單純的腦袋裡依舊回蕩著一句話，很想告訴這個男人。
她是人。
轟！白光閃過，湮滅了她的腦袋。
蟲女無頭的身軀轟然倒下。
……
祝施久顫抖著持槍的手，站立在原地沉默無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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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他抬起頭來，強行穩定住自己的心神。
他最終確認了兩件事。
在蟲女展現出那強大的恢復能力之後，他首先確認了蟲女的危險性。這是一種超出了人類想象的危險生物。
她有智慧、恢復能力強大、攻擊性強，甚至還能夠釋放信息素召喚異蟲……據荊棘所說蟲人還可以跟異蟲繁衍後代……光是想想就能知道，這孩子究竟有多麼危險，很容易給如今脆弱的人類雪上加霜。
但蟲女卻又毫無疑問是個受害者，祝施久見過那地下研究所的慘狀，知道蟲女是在什麼樣的環境下被培養出來的。
她對人類生命的漠視程度沒有出現更大程度的扭曲已經算是她本性善良了，把吃人當做沒什麼大不了的事更是在情理之中。
祝施久為了大局考慮不得不殺了她。
但是……真的沒有兩全其美的辦法嗎？
他想了很久，這才終於想到了一條路，是既可以不用殺她，也能夠保證她不會對人類造成威脅。
那就是先殺她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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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他能夠確認她尚且還在他的掌控之中，性命能夠任由他拿捏，那麼他就不用殺她了。因為他隨時都能殺了蟲女！
正因為如此，剛才他才利用蟲女對自己是人是蟲的思考成功殺了她。他不知道蟲女在那最後一段時間內經歷了怎樣的思考，但他至少在確認了蟲女的危險性之後，又確認了蟲女的安全性。
只要他能夠殺了蟲女，那麼蟲女就是安全的。
如此一來，他才能夠放心大膽地選擇讓蟲女活下來這一條路。
如果剛才蟲女反抗的話，那就算祝施久心裡再怎麼愧疚，那他也不會留蟲女的性命，下一周目必殺她。
然而結果很好，但祝施久心裡卻很難受。畢竟親手殺了一個無辜的小女孩，這對他本身的道德感就是一種拷問。
不僅如此，為了確認蟲女不會復生或者是處於假死狀態，祝施久還謹慎地蹲下去檢查了一下蟲女的屍體。
這是很有必要的檢查，因為他無法確認蟲女的生理結構會不會讓她在失去了腦袋之後仍然能夠存活。她的屍體上下的每一寸全都被祝施久檢查了一遍，最後祝施久才得出結論，蟲女是真的死了。
「對不起，真的對不起。唉……」
埋完蟲女后，祝施久長吐一口氣，抬起了槍對準了自己的腦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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