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不是謝家女兒
謝眠不難過，但這具身子卻不自覺就表現出難過來。
眼眶發熱，胸口一陣發緊。
謝眠自嘲在心底說：謝眠啊謝眠，他們都是咎由自取，你難過什麼？
片刻後，她從王二喜懷裡抬起頭來，對他笑笑，「我沒事了。」
王二喜握緊她的手，帶她進屋。
王家人都坐在堂屋裡，見他們進來，眾人齊刷刷抬眼看向他們。
出了這樣的事情，王家人心裡也很不是滋味。
不管李翠芬曾經對謝眠母女如何，但終究是謝眠的親娘，是他們的親家，這樣的結局不是他們願意看到的。
見大家不說話，謝眠對大家笑笑，「爹娘，這件事還是因我而起，又給你們添麻煩了。」
聞言，周秀立即起身走向她，拉著她的手道：「眠眠，你千萬不要這樣說，為了大喜，你大義滅親揪出了你娘，我們全家都應該感謝你才是。」
在他們看來，若不是謝眠忍痛將李翠芬揪出來，這個罪名就得王大喜背了。
謝眠是他們王家的恩人。
「他們做出這樣的事情，害死了人，本就罪有應得，就算我不把他們揪出來，王大人也會查明真相，他們還是跑不掉。」
周秀嘆息著拍了拍謝眠的手背，「好好好，這件事都過去了，我們就不提了，你們都餓了吧？我去給你們做飯。」
「娘，我幫你燒火。」孫燕起身跟上周秀。
王大喜來到謝眠跟前，「弟妹，謝謝你們。」
「大哥客氣了，都是我娘和我哥害你受苦了。」
「沒事沒事。」
王福貴沒說什麼，依舊坐在那裡，和王大妮王二妮說話。
在王家吃完飯後，思前想後謝眠決定獨自回謝家一趟。
謝家出了這樣的事情，最難過的應該是謝明德。
站在謝家門前，她猶豫了幾個呼吸，才上前敲門。
才敲了幾下，院內就傳來腳步聲，緊接著謝明德打開門。
當看到門口站著的人是謝眠，謝明德愣了一下，目光往她身後看了看。
他在找謝水根和李翠芬。
「爹。」謝眠率先開口。
「你來了，進來吧！你娘天還沒亮就離開了家，現在還沒回來，也不知去了哪裡。」謝明德現在還不知李翠芬被王大人帶走的事。
跟著謝明德進屋，謝眠搬來一把椅子坐在堂屋。
謝明德坐在謝眠的身側，沒關上大門，時不時抬眼看向門口。
「您不用看了，娘不會回來了。」
「什麼？她怎麼了？」謝明德焦急追問。
猶豫片刻，謝眠將李翠芬去給謝水根頂罪的事情，一五一十都告訴了謝明德。
聽完了謝眠的話，謝明德愣住了，久久都沒能回過神來。
半晌，謝明德才看向她，「你、你說你娘被帶走了？」
「嗯。」
又過了半晌，謝明德倏然起身，滿臉怒意斥責謝眠，「你為什麼不阻攔？你還來這裡做什麼？就因為我們之前對你不好，你就想害我們家破人亡嗎？」
謝眠也跟著站起來，「謝水根害死了人，他應該受到法律的制裁，我也沒想到娘會去幫他頂罪。」
這一點，她著實沒料到。
踉蹌後退幾步，謝明德抓著椅子扶手，才沒摔倒。
老淚縱橫看著謝眠，他冷聲質問道：「你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害我們……」
巨大的悲痛，讓謝明德變得語無倫次。
「娘如今已經給謝水根頂罪了，娘被帶走之前交代過，以後好好管教謝水根，不要讓謝水根再犯下錯誤，希望爹謹記娘說的話，不要讓娘白死。」
她如今能為謝家做的，也就只有勸說謝明德好好管教謝水根了。
謝明德搖頭輕嘆，淚水打濕了眼眶，嘴裡還小聲念叨著：「早知今日，當初我和你娘就不應該救下你，讓你自生自滅死在深山之中便是，你就是我們謝家的災星，從你來到我們謝家開始，我們謝家就一直霉運不斷……」
謝明德的聲音很小，但謝眠還是聽清了關鍵的字眼。
「你說什麼？」謝眠不確定是不是自己想的意思。
「小時候你被遺棄在深山之中，我上山砍柴撿到了你，我本來不想管你，但你總對著我哭，我於心不忍便將你帶回了家，沒想到現在竟會變成這樣，我真是後悔啊。」
謝眠石化在原地，久久都難以消化這個消息。
「你長大後，我們發現你有些痴傻，便猜到你是因為痴傻才被家人拋棄，但我們還是將你養大成人。本來也想給你尋一門好親事，算是報答我們多年的養育之恩，但沒想到你竟跟了一個野男人，還懷了野種，我們這才將你趕出家門。」
謝明德倒也實誠，沒有滿口仁義道德，讓謝眠不算太反感。
「我不是你們的女兒？」
謝明德冷冷看著她，就好像在看仇人一樣，「我們的女兒怎會做出害自己家人的事？」
謝眠已經沒心思和謝明德說這些了，她滿腦子都在想謝眠的身世。
湊近謝明德一些，她焦急追問：「你們在村子裡打聽過，我是哪家丟掉的孩子嗎？」
「當然打聽過，可都沒人承認，況且當時包裹你的襁褓，看起來就不像是村子裡人能有的東西，我們估摸著你應該不是村子裡的人，便沒再打聽了。」
「襁褓？什麼樣子的襁褓？現在還在嗎？」
謝明德看了她一眼，不情願進了屋。
再次出來，他將一個灰布包袱遞給她，「這就是當時撿到你的那個襁褓，本來我們見襁褓不錯，打算一直留著等你的生父母回來尋你的時候，好將這些東西給他們，現在也用不上了，你都拿走吧！」
謝明德表現出了一副想和謝眠劃清關係的模樣。
接過包袱，謝眠將包袱打開，看到了裡面的嬰兒襁褓。
襁褓的布料是上等的錦緞絲綢，的確不是鄉下人能用得起的。
她摸著襁褓的布料，在最下方摸到了一些奇怪的圖騰。
圖騰的顏色和襁褓的顏色一樣，所以若是不細看，根本就看不出來。
再加上這圖騰不顯眼，謝家人便一直沒發現。
謝眠皺眉盯著這些圖騰，總覺得有些眼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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