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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 趕路

    「還有紅薯玉米這些農作物,尤其是紅薯,產量極高。自打旱災來臨,鄰近的鄉里都是來咱們汝陽縣買紅薯當口糧!」

    「地里剛發上來的紅薯苗那可是救命的東西!等長出來秧苗,隨便掐上一段按在土裡,就能長紅薯,就能救命!」

    「靠著紅薯,咱們終於等來了雨水,大傢伙兒都憋著一股勁兒,就等雨停了,好好把農田收拾收拾,再大幹一場!」

    朝中的事情,邵澤多少也知道一些,前段時間,朝中堆積如山的都是呈報旱災的奏摺。按理說,這個時候正是各地最艱難的時候。此處的百姓竟然跟朝廷公文里描述的不一樣!

    好像一路走來,災民是比往年少些。

    說了這麼久的話,大雨終於逐漸停歇,白鳳兒從荷包里捏出一枚銀錁子。

    「多謝大姐的招待。」

    「咳,不過就是隨便瞎聊兩句,用不了這麼多錢!」

    李梨花還以為今天沒有生意了呢,誰知道人家出手這麼大方,讓她都有些不好意思接了。

    「沒事兒,大姐以後多替我們幫清瑤說說好話就成,跟我們不用客氣。」

    白鳳兒丟下一句話,就跟邵澤牽著馬過了橋往對面殷家五房的宅子去,李梨花琢磨著這句話的意思。

    我們清瑤?

    五房還有別的她沒見過的親戚不成?這兩個人,難道是清瑤在府城裡的舅舅和舅娘?想想又覺得不對,李秀才是讀書人,聽說他家老二兒子在府城酒樓里給人當帳房先生,帳房先生整日裡不乾重活,又豈會生成一副糙漢模樣?

    再一想,李家大郎前段時間不是來信了,好像在軍中做了個將領什麼的,難道剛才那人是李家大郎?

    一會兒功夫,李梨花就想明白了,覺得自己應該是真相了,於是跑到隔壁,對著開雜貨鋪的劉氏嘀咕了兩句。

    劉氏嘴碎,里正媳婦來買醬油,聽她念叨了一句,回去跟里正一說,恰好被去他家玩耍的李喜蛋聽見了,回去跟李氏提了一嘴。

    然後被隔壁老王家的媳婦聽見了。

    就這麼一傳十十傳百,傳到老宅的時候就變成了李柔娘的大哥率領部眾百十餘人,來板蠶村探親。

    嚇得林氏當時就從炕上摔下來。

    殷巧手也覺得嘴唇哆哆嗦嗦。

    「這個消息可是真的?」

    王氏因為殷樂安考中進士終於揚眉吐氣了,家裡的活兒雖說還得干吧,但是她更喜歡跑到外面串門子,一串就是半天。今天中午剛吃完飯就出去了,按理說應該到正好吃飯的點兒才回來。

    結果她半下午就回來了。

    就是因為聽到這個消息。

    有句話怎麼說來著,秀才遇上兵,有理說不清。他們家樂安可是文官。

    一瞬間,心裡所有的驕傲都沒了,認真回想著之前有沒有欺負李柔娘,想完之後恨不得立刻龜縮起來,好讓人將她忘了。

    「應,應該是真的。」

    老宅這兩年也被磋磨得不行。五房混得風生水起,不是沒人來巴結老宅,但是來一個人被殷清瑤攆走一個。殷清瑤不在家的時候,來一個殷老七攆走一個,硬生生把他們禁錮起來。

    還美其名曰,不能耽誤殷樂安的前程。那些找上門來溜須拍馬的人,哪個不是想巴結上殷家,好從殷家謀點兒福利,誰是真心為他們這些人著想?

    二房跟三房雖然好吃懶做,但是也都愛惜羽毛,一聽要搭上前程,殷老二頭一個就不干。於是在殷清瑤三番幾次的警告中消停了不少。

    三房想反對,但是殷老三也知道,沒了五房,誰認識他殷家老三是誰!再加上殷老七看得緊,他們該下地還得下地,不下地就真的沒飯吃!

    也不跟他們來虛的,每天根據他們幹活的多少準備飯菜,想吃肉,得把當天分配下去的活幹完干好才行。

    這一招對殷老三十分管用。不幹活就餓著,真的是連一口水都沒有,幹活了有吃的,幹得好了有肉吃。

    殷清瑤不在乎那一口吃的,主要是不想養吸血的螞蟥。

    給老宅的女人們也派了活,在老宅置辦了織布機,讓她們每織一匹棉布,就能換一匹絲綢。還是那句話,如今的五房不在乎一匹兩匹的絲綢,但就是不能白給,要用勞動去換。

    包括和離之後還待在老宅的殷樂琪。只要有功夫做,就能有收穫。

    她也是離京之後才想到這個方法,寫信給殷老七,被殷老七落實得很好。就連林氏現在沒事兒了,也會織一會兒布。

    人忙起來就沒有那麼多閒事兒了。

    當然,王氏覺得自己現在兒子有出息了,不做了,但是她也不敢做別的違法亂紀的事兒,頂多就是串串門,跟別人吹噓吹噓自己的兒子。

    眼下聽到這個消息,第一反應就是心虛。

    林氏也心虛,手裡還握著梭子。

    「李柔娘不是好好的……咱們當初又沒賣了殷清瑤,都活得好好的,不應該再找咱們的事兒了吧?」

    林氏看向殷巧手。

    王氏立刻撇清關係道:「娘,是你們當初要賣清瑤的,跟我們可沒關係啊!」

    林氏頓住,盯著王氏罵道:「要不是你們當初只知道問家裡要錢,家裡的錢都被你們幾個敗家玩意兒花光了,我至於要賣自己的孫女嗎?」

    「那也不管我們的事兒!當初是靜嫻推的清瑤,您出面賣的清瑤,我們遠在縣城,根本就不知道這件事兒!再說了,就算我們把錢都花完了,我們可沒讓您去害清瑤,這件事兒跟我們沒有半文錢的關係!您可不要把我們扯進來!」

    林氏的表情兇狠,死瞪著王氏。

    「你還有沒有良心?你的良心被狗吃了?靜嫻是我的么女,還沒成親呢,你就想把髒水往她身上潑?王氏,算我當初瞎了眼了,你們王家就沒一個好東西!逢年過節還假惺惺地上門巴結,不就是想從我們老兩口這兒再摳一疙瘩肉出來嗎?」

    「你們王家白種那麼多地,整天摳摳索索,當初答應的六十畝地的嫁妝到現在也沒兌現,說是折成錢送來,這麼多年了,你們二房除了會向家裡伸手要錢,從來沒見過你娘家送來的錢。你是不是還拿著我們殷家的錢去填補你們王家啊!」

    林氏罵人不重樣,王氏也不是省油的燈,兩人在老宅里吵了半天。

    聽見吵架聲音的崔氏一直在屋子裡織布,看都沒看一眼。有那個功夫吵嘴,不如多干點兒活,織一匹棉布就能換絲綢,天底下哪兒還有這麼好的事情,不乾的人都是傻子!

    一匹絲綢怎麼著也能賣十兩銀子吧!

    她稍微努把力,一個月織上三四匹布,就能賺三四十兩銀子,攢起來,將來兒子娶親的老婆本就有了。

    她可不認為家裡還能出多少錢給她們三房說親!

    錢都在林氏手裡攥著呢,誰也別想花!

    殷靜嫻聽見爭吵聲,悄悄將房門關上,耳朵還趴在房門上聽著動靜。她才是最心虛的,要是殷清瑤真的讓她大舅把自己抓起來可怎麼辦?

    若是讓殷清瑤知道他們的想法肯定會呵呵一聲,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自古就是這個道理。

    老宅這邊因為一點風吹草動就陷入一片混亂,根本不知道他們想法的殷清瑤正快馬往回趕。下過雨之後地面濕滑,這兩年因為商旅頗多,她也曾出錢招人將路稍微修了修,但是來往的車馬多,路上還是泥濘一片,不太好走。

    「小心!」

    邵毓寧的馬一腳踏空,踩進旁邊的田地里。殷清瑤拉她一把,將她帶到自己的馬上,邵雲舒牽著韁繩,將她的馬拉上來。

    「從來沒有走過這樣的路!」雨後的空氣十分清新,遠處青朦的山上籠罩著一層白霧,讓整座山體都在霧中若隱若現。

    「山裡的景色真好看。」她倒是還有雅興,指著遠處的花田問道:「那邊田地里種的是什麼花?」

    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地里長成一片的正是瓜子,不過因為太旱了,瓜子的花開得很小,看起來就像觀賞的葵花一樣。

    「那個就是瓜子,不過今年太旱,花盤長得太小了。原本應該有這麼大。」

    殷清瑤伸手比畫了一下,邵毓寧驚呆道:「那麼大嗎?我在宗親王府的花園裡也沒見過這麼大的!快到了吧。」

    殷清瑤嗯了一聲,反正也快到了,他們也不著急,在路上慢慢走著。

    「回頭還得找人把路好好修一修,不過手裡暫時沒錢了。」

    邵雲舒瞅她一眼。

    「我給你的,又花完了?」

    殷清瑤心虛地躲開他的目光。

    「還沒,還剩點兒,但是咱們不是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嗎,那筆錢暫時還不能用來修路。回頭跟我爹說一聲,等過年大家都有空閒的時候,把路再修修。」

    「咱們再快些吧,你爹娘腳程太快了,我們追不上多丟人!」

    邵毓寧跳回自己的馬上,三人驅馬向前。

    「清瑤,那些又是什麼?為什麼要在地里打上一個一個的土包?」

    「那些叫紅薯壟,做準備種紅薯的,紅薯高產,春天這一季估計沒多少收成,現在抓緊種上些紅薯,免得一家人挨餓。」

    「紅薯那麼好吃,要是能天天吃紅薯應該也不錯。」

    殷清瑤解釋道:「如果天天吃紅薯,會得胃疾,所以也不能天天吃紅薯,但是若趕上災荒,有紅薯吃至少能保命,都是無奈之舉。」

    「這樣啊……」

    「駕!」

    五房的宅院門口立著兩個石獅子,大門十分氣派。一個十來歲歲的小姑娘正在門口掃地上的積水,瞧見有人上門。

    「兩位是來找我們老爺的?」

    小姑娘穿著樸素,但是看起來十分靈巧討人喜歡,白鳳兒笑眯眯地問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貓兒,大小姐給我賜了個名字叫小寒。」

    「小寒,挺好聽的名字,你們老爺夫人在家嗎?」

    「在家,我領著你們進去吧。」貓兒將手裡的掃帚豎起來,小跑到門口將掃帚放在門後,「兩位裡面請。」

    入門是一道照壁牆,繞過照壁之後是一個大院子,院子正中間的花圃里種著青菜,三面都是兩層的樓房,似乎一眼就將院中的擺設看全了。但是正當中的客廳兩邊又留有小道,應該是通往後面的宅院。

    這種建築格局還是第一次見。

    「狗兒,你跟夫人說一聲有客人來,我去後面找老爺!」

    從客廳里迎出來一個跟貓兒長相裝扮都差不多的小姑娘,給兩人泡了茶之後,就恭敬退出去找李柔娘。

    殷老五在紅薯窖里將沒壞的紅薯撿出來,準備生紅薯苗。雖然現在早就過了種紅薯的季節,但是紅薯苗的需求卻越來越大,地里旱死的也需要重新補苗。

    李柔娘趁著下雨正在算帳,上半年地里莊稼歉收,加上捐出去的糧食和紅薯,他們一共虧損了多少……

    「我忙著呢,去一邊玩兒去!」

    大豬和小豬一邊一個抱住她的腿,兩三歲的小娃娃正是皮實鬧騰的時候,一會兒看不見她就要來鬧她。

    她的語氣稍微有點不耐煩,小豬就噘嘴,撅著屁股跑到另一邊,把腦袋埋在床上嗚嗚地哭起來。大豬咧著嘴委屈巴巴的,但是時不時地抬頭觀察一下她的表情,要哭不哭的模樣簡直要把人逗死!

    李柔娘心底一片柔軟,揉揉大豬的腦袋,將大豬抱起來,走過去,又將小豬也抱起來。

    兩個小傢伙能吃能跑,抱著並不輕鬆。

    「你們兄弟倆不是去外面看小馬駒了嗎?看夠沒有?沒看夠讓臘梅帶著你們繼續去看,娘這邊還有事情沒辦完。」

    「娘,你不是忙完了嗎?」小豬捏著自己的小手指,「娘,下雨了,你就陪我們玩兒一會兒嗎。」

    「就是啊娘,外面不下雨了,我們能一起出去玩兒水吧!」

    李柔娘頭疼地看著兩個兒子,將他們放下來。

    「夫人,有客人來。」狗兒推門進來,「我幫您看著兩個小公子,您快去招待客人吧。」

    兄弟倆很喜歡跟狗兒玩耍,見她進來也不纏著李柔娘了,紛紛跑過去一左一右牽著狗兒的手。

    「狗兒姐姐,你跟我們一起出去玩水吧!」

    狗兒抬頭看了一眼李柔娘,李柔娘輕嘆一聲說道:「去吧,玩兒一會兒回來記得換衣裳。」

    小孩子嘛,愛玩兒,也是因為現在有條件了,清瑤小時候就只有一身衣裳,弄濕了就只能等做飯的時候烤乾。

    那時候還有很多小孩子沒有衣服穿,一到夏天就光著屁股在街上跑來跑去的呢。

    李柔娘先到客廳。正在喝茶的白鳳兒將打量的視線落在她身上,起身笑道:「你年齡比我小,我就喊你一聲妹子吧。自我介紹一下,我是雲舒的親娘,來跟親家談談兩個孩子的婚事,來得有點唐突,妹子你不要見怪!」

    李柔娘腦子當時就是一蒙,等回過神的時候,白鳳兒已經親切地握住她的手,一口一個妹子。

    「妹子你們家裡收拾得不錯,我是真沒想到,山溝溝里還能蓋出這麼氣派的房子呢!我看你們家裡的地方雖然不大,但是格局不錯,這個地方視野開闊,風景也好,我都有點不想走了!」

    「妹子,還沒跟你介紹,這是雲舒他爹,我們來一趟不容易,難得兩個孩子心意相通,我們做父母的,肯定希望自己的孩子過得好。」

    「妹子,你放心,我肯定把清瑤當成自己親生的女兒來疼。清瑤應該跟你們說了吧,我家有個姑娘,她們兩個相處得跟親姐妹似的。我大兒媳人也好,我更好相處,將來清瑤嫁過來,肯定不存在姑嫂婆媳矛盾。」

    「你看,他們的婚期定到什麼時候合適?」

    殷老五匆忙趕來的時候,白鳳兒跟李柔娘已經相談甚歡。

    一句話沒插上嘴的邵澤起身對殷老五抱拳,才終於說上了第一句話。

    「殷老弟。」

    殷老五抱拳回禮,看向李柔娘。

    李柔娘對他介紹道:「這兩位就是雲舒的父母。」

    殷老五到底穩重些,對著兩人又是抱拳。

    「清瑤早先寫信回來說過兩位會親自上門提親,算著時間,原以為還得再等幾天才會到,準備不及,怠慢之處,還請見諒。」

    「哪裡,哪裡,是我們突然上門,倉促來訪,殷老弟也多擔待。」

    客套之後,見大家都站著,殷老五又急忙讓座。

    「快坐下說話。」

    「不礙事。」

    「你們一路上辛苦,肯定吃不好睡不好,我讓廚房做點吃食,再準備兩間客房,你們先歇息歇息。」

    「沒事兒,我們一點都不累,咱們還是說說兩個孩子的婚事吧。俗話說百里不同俗,我們遠在京城,我們那邊的禮數跟咱們汝寧府的婚俗肯定不一樣。」

    被打斷話題的白鳳兒憑著一己之力又將話題拉扯回來。

    「先不說成親,就說定親,我們生怕哪裡沒做好,怠慢了清瑤,讓你們心裡不舒服。」

    「哎,我們兩個都是急性子,你們切莫見怪!」

    白鳳兒兩口子的態度讓殷老五跟李柔娘心中熨帖,聽說雲舒的爹是侯爺,那雲舒的娘身上也是有誥命的夫人……堂堂侯爺和侯夫人對他們竟然沒有一點架子!

    是不是京城中的貴人都是這樣?

    帶著疑惑,李柔娘也沒多緊張。

    「雲舒這孩子我們也見過幾次,是個好孩子。就是……」想到那次他在自己家裡養傷,李柔娘將自己心裡的顧慮說出來,「他是不是在軍營當差?會不會有危險?」</br></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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