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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給老子殺過河去

    “樊”字戰旗,插上黃河北岸,搶灘的五千將士們,士氣頓時大受鼓舞。

    震天的殺聲中,數以千計的樑軍勇士們,爭先恐後的跳下船筏,揮舞着手中的兵器,奮不顧身的向前衝殺。

    北岸沿線的河灘上,轉眼間,五千樑軍將士就悉數衝上,挾着震天的殺聲,開始向北岸腹地衝擊。

    樊噲立於河灘上,一面召喚士卒下船,一面喝斥着他們結陣,以應對袁軍的趁機進攻。

    距離河灘兩百步外,鞠義正駐馬橫刀,以一種傲然不屑的表情,冷笑着注視着樑軍。

    “陶賊,你枉妄如此,今天,你的狂妄,終於可以讓我鞠義一雪前恥了。”一聲冷笑,鞠義手中戰刀,緩緩揚起。

    身後,那一面“鞠”字戰旗,如風搖動。

    河灘東側,埋伏已久的袁譚,立時看到了信號。

    “陶賊,今日就是我重塑雄風之時……”

    袁譚眼中迸射出一絲冷絕的機機,手中大槍一招,喝道:“袁家的鐵騎之士們,隨我殺盡敵寇,重揚我袁家軍雄風。”

    三千列陣已久的袁軍騎兵,轟然而出,掀起漫天的狂塵,沿着河灘一線向西殺來。

    樊噲的部下這時還結陣未成,此時對於登陸一方來說,正是破綻最大之時。

    “陶賊,我看你還怎麼擋住我的鐵騎衝擊……”袁譚嘴角鉤起猙獰的冷笑,殺機愈加狂烈。

    三千袁軍鐵騎,如一道黑色的巨劍,沿着河灘一線,向着樑軍的側面飛射而至。

    漫天的塵埃和滾滾的鐵蹄,很快引起了樊噲的注意,舉目一掃,立時發現了突襲而來的敵騎。

    “果然有埋伏,我就是說嘛,龜兒子們的箭雨突然間就變弱了,原來是故意放我上岸……”樊噲濃眉一皺,咧着嘴罵道。

    旋即,他舉刀喝道:“全軍不得慌張,右翼給老子趕快結陣,迎擊敵騎衝擊。”

    樊噲號令傳下,士卒們匆匆結陣,只是他想法是對的,但士卒方自登岸,立足未穩,敵騎又來勢奇快,根本已結陣不及。

    “殺盡敵賊,一雪前恥!”袁譚瘋了似的沙啞大吼,手中大槍挾着所有的屈辱,刺向了樑軍將士。

    三千鐵騎呼嘯而至,狠狠的撞入了樑軍未結之陣,憑着強大的衝擊力,頃刻間將樑軍陣形掀翻。

    袁譚大槍亂舞,無情的將一名名樑軍士卒刺倒於馬下,用瘋狂的殺戮,來洗刷他屢次被陶商羞辱的憤恨。

    樊噲見右翼將潰,只得親提殺豬刀,帶着幾百親兵殺上去,試圖填封住敵騎的衝勢。

    就在此時,正面兩百步外,鞠義已瞅準了時間,帶着一臉的冷笑,手中大刀一揚,“步軍給我進攻,輾碎敵賊——”

    “殺——”

    震天的殺聲中,八千原本退兵的袁軍步卒,如決堤的洪流般,一涌而上,從正面向着樑軍殺去,片刻間,便撞入了樑軍陣中。

    慘叫聲,人仰馬翻聲,兵器的碰撞聲,轉眼響成一片,赤色的鮮血漫空飛舞,數千樑軍和正面衝至的袁軍步卒,即刻殺成了一堆。

    滾滾的鮮血盡染河灘,就連近岸一線的河水,也爲鮮血所染着。

    右翼被突破,樑軍士氣受挫,正面敵方優勢數量的步兵,又緊跟殺至,兩面夾擊之下,樑軍很快就被全面壓制,向着黃河步步後退。

    樊噲勇猛無當,拼命揮舞着殺豬刀,狂殺狂砍,刀下所斬敵卒,不知已有幾人。

    只是,他個人雖勇,卻無法憑藉一己之力,挽回這敗勢。

    “樑公,我就不信你真會讓我老樊來送死,我不信——”

    樊噲瘋狂的咆哮,如發瘋一般拼死而戰,不退半步,對陶商的深深信任,激勵着他全無退意,拼死的搏殺。

    南岸,駐馬已久的陶商,目光穿過黃河,將樊噲軍的不利形勢,看得一清二楚。

    “子房,你果然是料事如神,我沒有看錯你。”陶商非但沒有丁點忌憚,反而臉上流露出欣慰的笑容。

    張良卻只淡淡一笑,擡頭看看日頭,“時機已到,咱們的霸王差不多也該到了吧。”

    “已經到了。”陶商一笑,手中戰刀擡起,搖向了北岸西北方向。

    舉目看去,只見北岸的河灘西面,狂塵遮天,正自西向東,向着正面戰場襲捲殺至。

    狂塵中,一面“項”字大旗,若隱若現。

    陶商臉上揚起冷笑,刀指敵陣,冷冷道:“就讓袁譚那小子,再次享受享受膽碎是什麼滋味吧。”

    北岸西面,項羽斜拖霸王長槍,金甲耀眼,縱馬如風。

    身後,三千鐵騎奔騰不休,正挾着獵獵的殺意,兇如猛般向着戰場衝去。

    根據張良的獻計,陶商料定袁譚會剋制不住立功之心,便以爲仗着自己兵多,可以擊敗他的五千渡河之軍,定會主動從黎陽城出擊。

    張良更推算出,袁譚貪心,根本不滿足於阻擊他的軍隊登岸,必會主動後撤,誘使樊噲登岸,再以伏兵將樊噲的五千兵馬,盡數聚殲於河灘之上。

    陶商便用張良之策,給袁譚來了個將計就計,令樊噲率五千步兵佯渡黃河之時,卻命項羽率一支輕騎,從上游連夜偷渡,一路馬不停蹄,搶在袁譚斥候報知之前,殺至戰場,給袁譚一個突然襲擊。

    北岸的戰勢發展,盡在張良和陶商的算計之中。

    須臾間,如風而至的項羽,便率領着鐵騎之士,轟然殺入了敵軍側後。

    “不好,有敵騎從後面殺來!”

    士卒的尖叫聲,驚醒了正殺到過癮的袁譚,驀然回首,果見數不清的樑軍鐵騎,如洶涌的鐵流一般,從他的側後方向殺至。

    “樑軍騎兵?他們是什麼時候渡河的?”袁譚瞬間駭然變色,陷入驚異之中。

    正鬥志昂揚,殺氣沖天的袁軍士卒們,幾乎也在同時瞧見後陣被破,無不驚慌失措。

    當他們看到那面“項”字大旗,得知率領樑軍鐵騎之將,乃是項羽之時,更是肝膽俱裂,士氣瞬間瓦解。

    那可是項羽啊,官渡一役,殺到他們主公袁紹跌落馬下,屁滾尿流逃竄的項羽,擁有可堪比史上霸王之勇的至強存在。

    項羽的突然出現,足以令袁軍喪膽。

    原本處於劣勢的樑軍將士,眼見自家援軍,似神兵天降一般,從敵人背後殺至,則無不驚喜萬分,士氣驟然大漲。

    “我的樑公啊,你果然沒讓老樊我送死,我愛死你啦!”樊噲興奮激動到就差哭了,殺豬刀狂舞,哈哈大笑道:“咱家樑公的援兵到了,都給老子鼓起勇氣來,砍死龜孫子們,給我砍啊!”

    樊噲是鬥志暴漲,殺豬刀狂舞如風,掀起漫空腥風血雨。

    樑軍將士們也是士氣大振,挾着憤怒的戰意,瘋狂反擊,拼死反殺,將士氣已挫的敵軍殺到步步後退,幾乎崩潰。

    “陶賊,你這個奸詐之徒,你竟然又……”此時的袁譚,已是驚恨懊惱到了極點。

    他原以爲,這一次他看破了陶商的虛實,以爲陶商太過自負,輕視於他,所以纔敢自信的出擊,想要用一場勝利來羞辱陶商,重振自己的威名。

    袁譚卻作夢也沒料到,陶商麾下有張良這等王佐智士,將他心中所想推算的一清二楚,正是利用了他的立功心切之心,放出誘餌,成功的誘他主動出擊,卻暗中卻已佈下了致勝之招。

    他再次被陶商羞辱!

    袁譚心中那個恨啊,恨到肺都要氣炸到,恐懼感卻又無法剋制的升起,他知道,再戰下去,他和這一萬兵馬,就要全軍覆沒在河灘。

    “撤退,快撤退!”喪膽的袁譚,哪裡還顧得上什麼顏面,顫聲大吼中,已撥馬先逃。

    袁軍就此崩潰,幾千萬士卒,望風而逃。

    項羽豈容他們輕易逃走,率鐵騎往來狂輾,殺得袁軍鬼哭狼嚎,屍橫遍野。

    當袁譚先逃之時,鞠義還在揮刀亂殺,當他驚異的發現,袁譚已棄他先走時,項羽的鐵騎已殺到眼前。

    “該死,又中了陶賊的奸計……”鞠義咬牙欲碎,心中是又驚又恨。

    左右處,慘叫聲此起彼伏,他精銳的士卒,如脆弱的麥稈一般,已被項羽的鐵騎,無情的輾碎於地。

    眼見項羽殺到,鞠義就此喪膽,哪裡還有當年擊破白馬義從的威風,只得也往北狂逃而去。

    亂軍中,項羽手舞霸王槍,如斬敗絮一般斬落阻擋敵卒,勢不可擋,一杆大槍直向鞠義衝殺而來。

    “不好,是項羽那廝!”

    鞠義知道項羽有多厲害,自己絕非對手,但項羽來勢太快,他想要避開之時,已無機會。

    無可選擇之下,鞠義只得鼓起勇氣,傾盡全力舉刀相擋。

    那一柄金色巨槍,已卷着滾滾血霧,挾着渦狀的刃風氣流,狂轟而至。

    瞬間,刀槍相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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