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顧總的誰
chapter06
顧穆年不再多說，站起來，走了出去。
江容整個人徹底癱軟在椅子上，完全沒有預料到這個局面。boss開口，季凝一定是進不了摯生了。
江容出來，依舊是按照流程說，讓兩人回去等待面試結果。季凝看著江容不太好的臉色，自己突然之間也笑不出來。
姜媱剛才看到顧穆年離開了，她也不敢去找他，就打算自己回去了。
然而她剛進電梯，就收到他的信息：【在一樓電梯口等我。】
咦？
她按他說的做了，三分鐘後就看到他從總裁的專屬電梯出來。
他走到她面前，說：「我送你回去。」
「誒不用了，」姜媱連忙擺手，「你還在上班。」
顧穆年神色微斂，解釋道：「我只是剛好回去拿個東西，順便而已。」
姜媱摸摸腦袋，「那好吧……」
他把她拉進專屬電梯，到了負一層，兩人出去。
顧穆年偷偷瞥了眼走在身邊的小姑娘，隨口問道：「你是不是要和我解釋一下，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姜媱抿嘴一笑，琥珀色的雙眸泛著盈盈的水光，「就前幾天投的簡歷。」
「怎麼不提前說一聲。」
「說了你會讓我走後門嗎？」
他晲她一眼，「不會。」
「那不就得了，我還說了幹嘛。」
她彎唇一笑，顧穆年也不再繼續這個話題。
上車後，兩人坐在後排。他十指交疊，自然放在腿上。姜媱也不說話，就安靜刷著微博。
過了一會兒，她耳畔傳來他清晰的聲音：「姜媱，你和我說實話。」
「嗯？」她抬頭。
「為什麼來摯生。」
「你幹嘛這樣問……」
「我了解你，你不會選擇其他的公司。因為客觀來說，你接受過我們家的幫助。但是我不想這成為你報恩的理由。」
姜媱身子往後靠，一字一句說道：「你不了解我。我喜歡摯生，在面試的時候說的一清二楚。我是想感謝你們，但是這不是主要理由。」
「那你說說，什麼是主要的？」
她看向他，眼底帶著笑意，「因為我想陪著你一起，站上中國的珠寶行業之巔。我知道你有鴻鵠之志，我也有。」
——
郝蓓蓓回來前一天，姜媱的手徹底好了，兩人就放心出去搓了一頓。
日料店裡，郝蓓蓓正打算給姜媱的杯子裡添上了清酒，就被姜媱給攔住了：「我不喝了，怕等會兒又要醉了。」
郝蓓蓓嗤笑，「太沒用了。去國外那麼多年，酒量一點兒沒長進。」
姜媱是著名的「三杯倒」，酒量極差。生平第一次喝醉還是在上高中的時候，被顧穆年拉去喝酒，最後她醉洶洶的，他也被顧父顧母狠狠教育了一頓。
姜媱搖頭：「我是不想等會兒咱倆都成酒鬼了。」
「放心，有我在呢，等會兒把你安全送到家。」
「得了，酒駕不怕被抓啊？」
「哦……」郝蓓蓓頓了頓語氣，突然轉了個話題，「對了，你回國……林霏嵐有聯繫你嗎？」
姜媱一愣，隨即搖頭，「怎麼可能。」
林霏嵐，姜媱的高中同桌，曾經她們三人是非常好的鐵三角，可是在她出國一年，林霏嵐突然減少了和她的聯繫，經常姜媱找她她都不理，後來有一天，她說不想和姜媱再做朋友，沒有給出什麼理由，就把姜媱的qq、微信、手機拉黑。
姜媱剛開始很痛苦，還想追問為什麼，可後來也死了心了。
郝蓓蓓和姜媱關係更好，她也很生林霏嵐的氣，覺得她莫名其妙，於是也不再理她，鐵三角徹底崩盤。
「其實前段時間，她突然找過我，和我寒暄了一番，我不明白她到底什麼意思，所以我態度也挺冷的。」郝蓓蓓說。
「她向來就是莫名其妙的人。」
「媱媱，你還討厭她，對吧？」
「討厭算不上，就是心寒吧。即使她再主動找我，我都不會理她了。」那種感覺，是種背叛的滋味。就像真心付之東流。
「嗯，反正以後我們也不會和她有交集了。」
姜媱笑笑。
郝蓓蓓又說起顧穆年的事，「上次去面試怎麼樣？見到顧穆年了嗎？」
「面試官之一。」
「呦呵，看來是挺關心你啊。他肯定會讓你進摯生的，於情於理。」
「你信心倒是比我還大啊。」
「你穆哥哥對你可好了。初中的時候，有次你在學校肚子疼，他突然出現就把你背走，帶去醫務室了，當時好多同學都以為他是你男朋友呢。」
姜媱清咳幾聲，回想起當初那一幕。當時學校在開運動會，她跑完八百米，肚子莫名開始疼，她臉色都發白了，後來顧穆年就突然出現，把她背到醫務室。
她還記得，他當時挺緊張的。估計是她那樣子，嚇壞他了吧。
後來聽顧穆年說，他是恰巧陪同學進來看另外一個男生的比賽，剛好撞到了這一幕。
她何嘗不知道，他對她有多好。
姜媱說：「如果我能進摯生，那就太好了。」
她也想為他做點什麼。
吃完日料，兩人都喝了酒不能開車，就只好打的回去。送完郝蓓蓓後，車子再拐到御龍別墅。
她下了車，往家裡走，就看到一輛黑色邁巴赫緩緩駛入顧家的停車處。
半分鐘後，顧穆年從車上下來，身姿挺拔，臉色因夜色而昏暗。
姜媱猶豫了一下，走了過去。顧穆年看到她，眸色微微一亮，隨即邁步朝她走過去。
「才回來？」他問。
「今晚和蓓蓓一起吃飯了。你又去應酬了？」她抬頭看他的烏眸。
「嗯。」
姜媱聞到他身上濃烈的酒味，眉頭就皺了起來，「你能不能少喝點酒？喝太多對身體不好。」她看他臉色都有些發紅了。
他清笑幾聲，松松垮垮的笑聲在她耳膜處跳躍，如夜裡的涼風在耳邊鼓鼓吹起。
「你笑什麼……」
他眸子凝在她水潤的臉上，輕聲開口：「你還和以前一樣愛管我。」
她聞言，心裡湧起一種羞澀，「我、我不是管你，是……是關心。」
她看著他唇畔的笑容沒有消散，反倒是把手掌蓋到她腦袋上，揉弄了幾下，「以後不喝這麼多了。」
夜色蓋住了她微紅的臉，她點頭，就說要回家休息了。他卻丟給她一個重磅的消息。
「提前告訴你，你被摯生錄用了。」
她倏地轉過頭來，眼底的光比天上的星辰還要亮。
「真的？！」她激動，「可是我還沒收到通知啊。」
「通知是早晚的事，我只是先私下裡和你說一聲。」他今天傍晚找郭育確認過消息，確實打算聘請姜媱做珠寶設計師一職。
她開心地抓住他的衣袖，「太棒了！我那先回去休息啦，晚安。」
她蹦蹦躂躂地跑回家，他看著她的背影，唇畔勾起。
他走進別墅，就看到顧母在客廳坐著。
雪茉笑看著他，「兒子回來啦。」雪茉是顧母的名字。
「媽怎麼這麼遲還不上樓休息？」
雪茉抿嘴一笑，「我剛才可是看到你和媱媱在門口說話。」
顧穆年神色一斂，「剛好碰到了而已。」
「媱媱順利進摯生了嗎？」這事前幾天顧穆年就和她講了。
「嗯。」
「那就好。在公司里，你可得多照顧她一點。有些不能擺在明面兒上的，私底下也得做好。」
「知道。」
——
周五的時候，姜媱果然接到了錄用通知，下周一來上班。
因為周日晚上太激動了，導致失眠，周一早晨就睡遲了。
兵荒馬亂，她錯過了原本的地鐵，本想打的會快點，卻因為路上堵了，到公司的時候剛好踩點沒遲到。
她擠著電梯，到了樓上。看到江容臉色的那刻，她就知道情況不太妙了。
「公司有規定，要提前五分鐘到達公司，你這樣雖然是踩點到，但是也等於遲到了。」江容看著她，感覺下一秒就可以把她活剝生吞了。
上周當她把面試結果告訴季凝，季凝在家哭哭鬧鬧好幾天，讓江容和季凝母親之間都很尷尬。此刻，她看著姜媱的臉，就沒由來的生氣。
「抱歉，路上有點堵，下次我會早點出門。」
江容本想拿著她殺雞儆猴，也教育幾個在現場員工們，誰料顧穆年突然出現。
他步履平穩，走到她們面前，問道：「怎麼了？」
江容解釋：「是姜媱遲到了，我就說她幾句。」
顧穆年看了眼腕錶，「現在這個點來才算遲到。公司之所以定提早前五分鐘到，也是為了給大家一點緩衝時間。今早確實挺堵的，我也現在才到。」
其實今早，他到公司樓下的時候，就看到姜媱急匆匆上樓了。他就猜到是什麼原因，於是故意遲了點進專屬電梯。
boss這話，就是表明，如果江容要教育遲到的，那教育的應該也包括顧穆年。
江容嚇得怎麼敢再說什麼。
顧穆年平靜地掃了眼看熱鬧的其他員工，冷聲說：「都工作去，看什麼熱鬧。」
他離開後，江容先是帶姜媱去到了她的辦公桌，「把東西整理好，然後下樓去人事部那裡拿工作手冊。今天上午沒什麼活，你仔仔細細把工作手冊看一遍，下次出門早點。」
「……好的。」
江容面無表情走開了。
姜媱正整理東西，有個女生就走了過來。
「嘿，原來你就是新來的小姐姐，你長得好漂亮。」女生小聲說。
姜媱靦腆一笑。
「我是楊箬，也是這裡的設計師。你叫姜媱，對嗎？」
「對，你好。」她沒想到她和她是一個職位的。姜媱又問：「你也是剛畢業嗎？」
「哪裡，我都在這工作三年了，老大不小了。」楊箬俏皮道。
「你看過去很年輕。」
「嘿嘿~對了，我帶你去參觀一下我們這個樓層吧？」
楊箬話音剛落，就聽到姜媱隔壁桌有個女人抬起頭來，說了一句話。她估摸著有大二十幾歲，化著濃艷的妝，白襯衫前的風景格外吸引人。
「楊箬，你倒是挺閒的，自己的設計稿畫好了嗎？就整天想著巴結別人。」
楊箬變了臉色，但卻不敢大聲反駁，「你亂說什麼，我只是歡迎新人罷了。」
「用得著你歡迎啊？人家後台硬著呢。」她可是聽江容說過面試當天發生的事。
楊箬還想和她辯解，就被姜媱攔住了。
「沒事，你先去忙吧，我也要先去人事部一趟。」姜媱說。
「那好吧……那我們中午可以一起吃飯嗎？」
「嗯。」
姜媱默默收拾物品，不理會那個女人的時不時拋過來的白眼。等她都收拾好，有個男人就走了過來，「姜小姐，顧總請您去辦公室一趟。」
請她過去？
她跟在小李後頭，就被他帶進顧穆年的辦公室。他此刻正低頭辦公著。
她先是掃了眼他的辦公室，空間很大，裝修得現代奢華，設計得極富藝術特色。不過黑色辦公桌上放著的那盆小小的多肉，在這樣一個空間裡則顯得有些突兀。
定睛一看，這不是她去年暑假回來買的，讓他保管的嗎？！
去年她買了個多肉，暑假結束後，碰巧他過來和她告別，她就把多肉交給他照看了。她以為他把它扔到家裡某個地方了，卻沒想到會在這重新看到。
她走到辦公桌前，直接拿起了多肉，仔細觀摩，驚訝地說：「沒想到你還把它養得好好的，看過去很健康。」
在旁邊的小李頓時石化在原地，這這這姜小姐是在幹嘛？！她怎麼直接拿起顧總桌上的東西？！
他眼睛微瞪，剛想讓姜媱放下，可他就看到顧穆年抬頭，淡然勾唇：「你要是想養就拿回去。」
天哪？！！這是什麼情況！
小李一臉懵逼，就聽到顧穆年吩咐他：「你先出去，沒吩咐不要讓別人過來打擾。」
「是……是。」他後退一步，腳下一個踉蹌，惹得顧穆年眉頭一皺，抬頭看他。</br></br>